深夜,雪越下越大了,卻在天快亮的時候,逐漸停了下來,而此時的京城早已成了個銀裝素裹的模樣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棠寧與賀蘭箬差不多是被門外小丫鬟們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剛睜開雙眼,發現眼前一切都這樣陌生的棠寧,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直到門外小丫鬟們的交談聲斷斷續續地傳來時。
“怎么都沒聲響啊該不是小公爺與夫人還未醒吧春檀姐姐,那我們還要不要再敲了啊”
“自然,姑夫人梳妝打扮還需要些時間,若是不叫醒他們,怕是連敬茶的時辰都會誤了。”
春檀穩重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敬茶
只這么兩個字,使得棠寧瞬間驚醒,坐了起來。
剛轉頭,她便隔著珠簾與軟榻上的賀蘭箬對視了一眼。
然后兩人格外心有靈犀地就開始動了起來。
賀蘭箬第一時間就開始整理起自己睡了一晚的軟榻,棠寧則匆忙將軟榻上的被子塞進了一側的衣柜里頭。
收拾完,兩人再一起回到了上頭撒滿了花生紅棗蓮子桂圓的床邊。
輕吁了口氣,棠寧剛想開口喚門外的丫鬟婆子們進來,誰曾想她才剛張口,一不小心瞥到了床上那方白得有些晃眼的元帕的賀蘭箬,便立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硬是叫棠寧將那已經到了嘴邊的呼喚聲,又給憋了回去,然后皺眉疑惑地朝他看了過來。
怎么了嘛
棠寧漂亮的杏眼里明晃晃地寫著這四個字。
看懂了她眼神的賀蘭箬,輕咳了聲后,便臉頰微紅地指了指帕子。
對此,棠寧頗有些不明所以地循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還俯身將那帕子拾了起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壓低聲音詢問賀蘭箬帕子有什么問題時,便看見對方直接從一旁一個抽屜里找出了一柄鑲了寶石的匕首來。
隨后在棠寧驚愕的眼神中,舉著匕首在自己的手指隨意一劃,鮮紅的血便頓時冒了出來。
“你做甚”
棠寧剩下的話還未說完,她就又看著賀蘭箬直接將手指上的血全部擦在了她手中的帕子上。
目瞪口呆看完了他所有行為的棠寧,望著他還在往外冒血的手指頭,登時皺緊了眉頭,“賀蘭箬,你干什么呀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傷害自己”
棠寧不問還好,一問,賀蘭箬的臉一時間紅得更厲害了。
“新婚之夜后,家里的婆子會檢查元帕,若是沒有落紅,我爹娘那邊還好解釋,可二叔與老夫人那邊恐怕會借題發揮,借此敗壞你的名聲,所以”
賀蘭箬磕磕巴巴地這么解釋道。
“落紅”
“就是血”
賀蘭箬這一輩子就沒有這樣尷尬過。
特別是他解釋了,棠寧還有些不理解的模樣,使得他簡直都尷尬得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棠寧怎么會不懂,只不過一方面秦夫人可能是因為要操勞她與秦芊芊兩人的婚事,一時間完全忘了給自家女兒上所謂的婚前生理衛生課,她怎么懂去另一方面呢,則是因為她覺得這樣有意思。
瞧賀蘭箬這臉紅耳赤,尷尬地滿地找頭的模樣,可不就有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