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爾莉特的鼻間又嗅到了那股奇異的腥甜氣息。
“小心”薇爾莉特猛地一拽楚河,暗影中一道寒光擦著楚河的肩膀劃過,深深的釘在他們身后的墻壁上。
“你受傷了。”薇爾莉特看見楚河的襯衫上氤氳出一道血痕。
“沒事,擦破了點皮。”楚河扭頭看向墻上的長鐵釘,冷笑道“看來我被預定的死法也是釘在墻上了。”
薇爾莉特掃了一眼前方地上的套圈索,補充道“不,說不定你是還被倒釘。”
“怎么辦”望著遠處的黑暗和連續不斷的階梯,楚河皺眉道“我們是遭遇鬼打墻了嗎”
“小手段,現在只不過是波試探而已。”薇爾莉特抬起手臂,不容置疑的拽住了楚河的手腕,“閉上眼,跟著我,我說睜開你才能睜開。”
“等等,我”
“閉嘴,聽我的就行了”薇爾莉特把外套甩到楚河的頭上,像個蓋頭一樣遮住了楚河被打的豬頭臉,“別說話,閉上眼睛,不要亂動,你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到,明白了嗎對豬隊友我可不會客氣。”
無奈,楚河只能摸著黑牽住薇爾莉特的手,任憑心跳的響聲在黑暗寂靜中砰砰作響。
“害怕了嗎”薇爾莉特用掌風撫滅了樓梯間里的蠟燭,身邊無形的氣浪形成了一個小型龍卷風一般的防護屏障。
“沒有。”楚河感到頰邊有涼風撫過。
“我不是告訴你就當什么都沒聽到嗎”
楚河“”這是釣魚執法吧
幽綠的火焰在路邊升騰而起,躍動的焰火中浮現出無邊幻象:
薇拉,我的女兒,不要給我們德文家族抹黑。面容清雋的高瘦中年男人滿面肅容,你再任性下去,就不再是我的女兒。
薇爾莉特面不改色的路過那道幻影,邊走邊用高頓王國的方言說道抱歉父親,可您已經過世二十年了,而且臨終前還說我是你的驕傲。
薇拉奶奶一頭蓬松金發扎成雙馬尾的女童向薇爾莉特伸出藕節一樣白嫩的雙臂,燦金若驕陽的眼眸懸淚欲泣,嬌嬌嗲嗲的聲音充滿懇求薇拉奶奶,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不要我了,你能帶我走嗎
我的甜心小布丁。薇爾莉特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找你的曾外祖父吧,他一定會迫不及待的當你的監護人,我可不能越俎代庖。
瑪緹奧拉,我親愛的圣女殿下精致美麗如人偶的青年伸手向前,用詠唱一般的聲音邀請道跟我來吧,離開占星臺,我們一起分享光明神冕下的榮光。
得了吧戴納。薇爾莉特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光明神如果知道祂的圣子投身于黑夜血池之中,大概恨不得親自清理門戶了。
楚河聽見薇爾莉特嘰里呱啦的說著些什么,聽起來有點兒像是英語的發音,但連起來又不是。英語嫻熟,法語德語俄語日語西班牙語都能基本對話甚至文獻的楚河愣是沒有聽出來她說的是哪種語言。
路過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故人,在綠焰燃燒的道路盡頭,一個披著占星臺制式斗篷的男人靜靜的站立著,等待著薇爾莉特兩人的靠近。
那男人一頭淺亞麻色的卷曲長發優雅的披在肩頭,湛藍的眼眸明亮深邃,眸光閃動間,宛如星河燦爛,星云流轉。
他還是那樣的年輕俊美,皮膚白皙,嘴唇紅潤,恰如雙十少年。
薇爾莉特
薇爾莉特的腳步一頓,突然覺得雙腿沉重極了,幾乎在一瞬間失去了向前的勇氣。
薇爾莉特,你還帶著我的骨頭。青年的眸光掃過薇爾莉特的脖頸,笑容溫和優雅,你還沒有忘記我,對嗎
薇爾莉特空著的那只手情不自禁的握住胸前的指骨掛墜。
是那本筆記送你過來的吧就像它曾送你來到我的時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