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不會這樣。
他寧愿回到最初的那個唐羽，不曾穿越而來。
就讓他在那一片科技璀璨的文明之中，走過最普通的一生，白年歸于塵土。
清若凝稍稍沉吟，輕輕搖頭說道:“其實你也知道，有的時候是沒有選擇。曾經天蒼的分裂少許的神魂，去往了未來，而這少許的神魂卻早已經脫離了他，是一個獨立的生命的個體。”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其實，你應該也早已經明白，不是天蒼，而是你本身就如此，與其說，他分裂的你，不如說，你始終都沉睡在他的神魂之內。”
“你就是你，這是你無法改變的。即使大道不曾布局，那么最終的你，也一樣會回到這里。”清若凝看著他說道:“也許因為萱兒的緣故，萱兒分裂的自己，綻放無盡歲月長河，游走古今未來。即使你可以短暫的躲避而過，你又可以躲避多久呢？她終究會將你帶回來。”
清若凝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在一個，你本就是屬于這里的。哪怕這一切都沒有？你依舊還會回來，無法改變，也許你終究還是無法改變什么，沿著現在原本既定的軌跡繼續走下去。”
聞言，唐羽沉默了，許久后，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感嘆自我的可悲。有的時候我只是感覺孤獨。”他嘴角動了動:“甚至說。我將自己徹底葬下，都做不到。”
哪怕將自己徹底葬下，他也做不到。
他太過強大了。
所以，他只能暫時封閉自己的五感，乃至神魂，讓自己陷入一場沉睡之中。
但這一場沉睡的幻夢，終究還會醒來。
來面對殘酷的現實。
“哥，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定然追隨而去。”萱兒輕聲說道:“我曾經尋找了你很多很多年。也許這很多年，和你自我所承受的孤獨相比微不足道。可是對于我而言，我已經無法再去承受這樣多年的孤獨了。”
她笑了笑:“哪怕你讓我忘記。我想，我也會在一瞬間粉碎神魂。”
“不過，那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再將我映照而出了。我哥都不想讓我記得他，而我卻無能為力，無法去記得。我也不想在存在了。”萱兒笑的很是燦爛，然而在那雙眼中卻帶著，怎么也無法抹去的可悲神色。
唐羽并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他來到了原本的五指山所在。
這里早已經不見高聳入云的山脈。
已經變成了一處城鎮。
滄海桑田，轉瞬之間。
又何況已經過去了這樣的無盡歲月。
一切都尋找不到最初的樣子了。
唐羽稍稍猶豫，走入到了城鎮之中，耳邊傳來喧雜的各種聲音。
然而這樣的聲音卻讓唐羽微微皺了下眉頭。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好像并不喜歡這樣喧囂的聲音了。
想到這里，唐羽內心自嘲一笑。
怪不得會孤獨呢？
因為他已經無法擁抱熱鬧的喧囂了。
“這里就是最初的天道世界，也就是你曾經最初的所在地？”清若凝看了一眼唐羽，輕聲說道。
唐羽輕輕點了點頭:“是呀。”他向著四周打量著，試圖看出自己記憶之中，那曾經屬于五指山的痕跡:“這里就是天道的世界，但好像也不是了。”
即使走遍了古星。
尋遍了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也看不出曾經熟悉的樣子了。
一切都在這樣不知不覺之中改變。
“因為你睡得太久了。一覺醒來，自然已經滄海桑田。”清若凝幽幽的說道。
“也許吧。”唐羽向前走去。
他走過了城鎮，直到最后城鎮在身后化作了一個小小的黑影。
唐羽回頭看了一眼，他隨即向著西天佛門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