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何小由要下來陪他,薛宥卡堅持說自己一個人沒關系。
“我從河邊慢慢走回去,你們不用管我。”他開車門,垂著頭,心里直抽氣。
這也太疼了嗚嗚嗚。
不能哭
把眼淚憋了回去,薛宥卡目送著車屁股顛遠。
窗外的鳥鳴喚醒了睡夢中的程譽,陽光斑駁地從樹葉間隙篩落,透過窗戶落在他半邊臉龐上,他半睜開眼,瞇著眼望向太陽下的光和霧。
從涼席上坐起,深藍色的睡衣在夢中不小心褪開,透出少年白皙健康的軀體,恰到好處的運動讓他四肢修長,從肩膀開始,就有薄薄的肌肉線條。
房間墻上掛著的艾葉散發出淡淡的草藥苦香。
換衣服下樓,姥爺在院子里澆花,籠子里的月輪鸚鵡看見程譽就撲棱翅膀,打了個噴嚏“阿嚏”
和姥爺打噴嚏的聲音一模一樣。
“阿嚏”
姥爺提著澆花壺直身“小譽起床了啊,灶上給你熱了臘肉粽子。”
他放下澆花壺,回身往左側的灶房走,揭開鍋蓋,提起一捆粽子,比劃剪刀“吃幾個四個還是五個”
程譽用筷子挑著粽子里的紅豆吃,姥爺剝開粽葉,咬一口道“誰像你那么吃粽子的,這得吃到什么時候去”
“我慢慢吃。”程譽道。
姥爺坐在他對面“在姥爺這里住著,是不是無聊今天帶你去縣城玩兒吧”
“有琴行嗎”
“想玩兒鼓啦”
剛買了一籃子土雞蛋回來的衛伯馬上插嘴“可不能玩鼓了,上次就差點出大事兒”
姥爺道“是是是,不能玩鼓,在鄉下休養一段時間再玩。”
程譽的眉間輕輕一蹙。
“那姥爺給你安排點別的活動,等會兒咱去河里抓魚,看能抓到多少,中午吃全魚宴”
衛伯仍是有些不贊同,認為這算是劇烈運動“回來的時候,我跟小譽講了,說這邊到處都是果園,咱們一起去摘荔枝。”
“摘荔枝也行,這小孩肯定沒去過,等抓了魚,下午陪老頭子我下棋,明天呢,姥爺帶你去果園,摘荔枝玩兒。”
姥爺自建的宅子,離河邊很近,踩著幾塊石頭就能下河。
這條河不寬,約莫就十二三米長,河水淺淺流過,底下的鵝卵石長期被溪流沖刷,滑不溜秋地生長著一層青苔。
程譽開始還不肯下去,見姥爺脫了鞋,挽起褲腳下河,只得站在上面道“您慢點。”
姥爺從石頭縫隙間掏了幾顆田螺,舉高在半空中,陽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
姥爺讓衛伯去拿個桶來,問程譽“真不下來玩兒這水多透啊,涼快”
“哎呦又抓個螃蟹”
程譽看他總是蹲下站起,太不放心了,片刻后,也脫了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