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亮離開后,已經是下午七點了爺爺奶奶在泡腳看電視,沒有注意到孫子換了衣服偷偷跑出去了。
他以前跟隔壁發小虎皮,沒事就喜歡騎著自行車到處亂逛,這十里八鄉的,薛宥卡都認路,何況他欠錢的那家人,就住在河岸邊,那棟房子據說是有錢人買的地筑建的,當地有不少傳聞,一直沒住人。薛宥卡以前還去那外面玩過幾次。
他行動不太方便,哪怕穿著裙子也是如此,慢騰騰地走了有四十分鐘,從夕陽薄暮走到天色幾乎全暗,終于找到了這棟宅子。
站在門前,他輕輕地用門環叩了門“有人在家嗎”
沒有回應。
“有人嗎”薛宥卡站在外面喊了幾聲,還是沒聽見回應。
正當準備離開時,忽然聽見里面傳來一聲“阿嚏”
咦這不是有人嗎
怎么不開門
薛宥卡再次敲了敲門,時不時地聽見打噴嚏的聲音,可就是沒有人開門。他納悶地在門口臺階上坐下,眼看著太陽徹底地下山了,月亮升起,準備起身走人,遠遠地,薛宥卡眼前出現兩道刺目的光線,抬起胳膊遮擋著強光,耳邊是汽車碾過水泥路面的聲音。
強光漸弱,薛宥卡聽見關車門特有的“砰”地一聲,那聲音很大,聽起來關車門的人火氣不小。
然后又是汽車發動的聲音,車子又開走了。
薛宥卡有幾分茫然,正準備站起來,卻發現腿有點使不上力。
程譽把錢給了出租車司機,進了外院,在地燈的映照下,冷不丁看見門口臺階上坐了個人。
是個小孩。
女孩子。
程譽走過去。
“你怎么在這兒”他居高臨下地問。
“還你錢。”薛宥卡穿了一件帶著口袋的裙子,他把昨天問爸爸要的硬幣拿了出來,仰起頭,這少年整張臉都在陰影里,深刻的輪廓瞧這特別陰鷙,薛宥卡甚至不敢太大聲說話,囁嚅道,“你昨天下午,說讓我還錢。我說了要還就一定會還的,我講信用的,謝謝你們借錢給我坐車。”
程譽心情正糟糕透頂,聞言把硬幣攥著,拿著鑰匙開門上的鎖,聲音很冷“債清了,你可以走了。”
“哦”
程譽打開門,發現他還坐著不動,低頭冷冰冰地看著他“還不走”
“我起不來了,有點疼。你別催我,我知道走。”薛宥卡手扶著門前的石燈籠,慢慢地撐著站起來,表情有點委屈,“又沒吃你家大米。”
程譽眉間輕輕一蹙,想起來那天第一次見這小姑娘,她就在橋上哭,一副要跳河的樣子,好像是哪里受傷了。
“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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