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皮他二爺的聲音。
薛宥卡嚇得埋頭就鉆進樹籬,卻被什么力量給生生拽住,怎么也走不動了,回過頭一看,是裙擺上的勾花被樹枝纏上了。
園中傳來窸窣的聲音,是衣服布料擦過枝干的動靜。
聽到有人過來,他更急了,使勁拽裙子,籃子不小心從手心脫落,桑葚掉了滿地,薛宥卡肉疼得要命,一邊拽裙子,一邊匆忙地彎腰去撿地上的桑葚。
從荔枝基地出來,程譽就跟著姥爺來了桑葚園。姥爺在跟基地老板聊茶葉,說這邊的手采茶葉很不錯,外邊兒買不著。
程譽不待見程子巍,沒跟他們一塊兒走,是聽見了一種類似小動物的動靜,以為有松鼠,才好奇朝著這邊繞行。
穿過一排豐盛的桑葚樹,在園子外圍,成熟的黑桑葚落了滿地,果籃掉在腳旁,穿著黑裙的女孩一臉的窘迫狼狽,裙子被樹枝勾住,短發上還落了幾片葉子。
這場面再明顯不過,是進賊了。
“偷東西”
“我們家是山陵唯一一家種植這么大規模桑葚的基地,從來不打農藥的”虎皮他二爺的聲音更近了,伴隨著一聲狗吠。
見少年要說話,薛宥卡急了,左手一拽,右手直接抬起把他的嘴捂著“噓”
樹葉簌簌而下,落在肩上,薛宥卡怕死了,手掌都在發抖“你別出聲”
程譽渾身一僵。
兩人挨得極近,柔軟的手心帶著一股甜澀的桑葚果香,身上還若隱若現著一股人畜無害的奶香氣。
程譽垂下眼,蹙眉,密長的睫毛不經意地一顫。
薛宥卡腦袋仰著,越過他的肩膀,緊張地探頭往狗吠的聲源處張望。
“走了。”薛宥卡聽見二爺的腳步聲走遠了,吐出一口氣,帶著汗意的手掌上的力道緩緩松開。
程譽卻快一步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拂開了。
程譽垂下頭看他,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你那天受傷,是偷東西被人暴打了”
“我沒偷東西你放屁這這我家的園子”他信口胡說,一埋頭,冷不丁發現地上被他的鞋踩爛的桑葚。
薛宥卡整張臉都委屈地皺了起來,長睫毛撲簌,一顫一顫的,好像要哭的樣子。
程譽有點莫名其妙,這怎么一副自己欺負了他的樣子。
“偷了幾顆桑葚被抓到而已,哭什么”一張冷淡的面孔,外加不耐煩的語氣,頗有些威脅人的味道,“怕我報警”
“我沒偷”薛宥卡擰眉瞪他,眼睛濡濕,一點攻擊性都沒有,說話也不敢大聲,這副兇巴巴的樣子,反而瞧著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錢都還你了,你還想怎么著收利息啊”
程譽很少接觸同齡人,更別說女孩子了,有點啞口無言。看他這樣,想安慰一句別哭,說把桑葚賠給他。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小姑娘把裙角從枝丫上撕下來,飛快地鉆出樹籬,跑遠了。
半晌程譽回過神來了。
只有地上被踩進泥地的爛樹葉和爛桑葚的味道,提醒著他,那個偷果子的小賊逃之夭夭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