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伯覺得好稀奇,觀察了幾秒悄聲下樓去,跟程譽他姥爺講“程譽還給她拿了零食吃,給她玩電腦。”
“真的假的”姥爺也不可思議。
程譽是獨生子,但程家還有不少表親和堂親,只是年齡相仿的兄弟姐妹一靠近他,他就拉著臉。幾年前一次聚會,程子巍跑他練習室里,碰了他的鼓和鼓棒,程譽寒著臉叫他滾。
那時候程子巍年紀還小,不像現在。他聽見“滾”字就冒了火,撲上去跟這個據說有心臟病的堂弟打架,沒想到被程譽摁在軍鼓上,拳拳到肉地掐著脖子揍,差點沒死在他的鼓上。
可程譽這種性格的養成,并不是他的錯。是家人待他太過小心,小心到當他是易碎的瓷器,每件事都安排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不讓他跟同齡人接觸,以至于程譽不知道怎么交朋友。他頭一次交朋友,就是憤怒的犀牛樂隊的比他年紀大一些的幾個少年。
“他們挺處得來的。”衛伯說,“那小姑娘又懂事又漂亮,連我也喜歡她。”
儲晉說“程譽喜歡跟她玩,是好事。”
樓上。
程譽看書時,分神去看電腦屏幕。
看他在玩4399網頁連連看。
薛宥卡雖然在吃零食,但特別注意沒有把碎渣弄到別人電腦上,碰鼠標的那只手也不去碰零食。玩一會兒游戲,他便打開下載列表看一眼進度,一個多小時過去,只下載了五首歌。
衛伯在九點時上樓“小朋友,要跟家長打個電話嗎”
薛宥卡這才注意到時間,是該回家了。
程譽放下書,去看下載進度,薛宥卡摸了摸發燙的3說“下了二十首歌,還沒下完。”
程譽說“放這兒吧,你明天來拿。”
衛伯說“明天不是要進城,咱們幾點走”
薛宥卡特別有禮貌地道“伯伯,你們明天要出門嗎那我后天來拿吧,等你們有空了、不忙了我再來。”
“明天不出門。”程譽直接道,“你下午兩點半過來。”
衛伯略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衛伯找了手電筒出來,說要送薛宥卡回家“走吧,正好散散步。”
姥爺有點擔心衛伯路不熟,回來找不到家,就叫了程譽陪著衛伯一起。
農村的夜晚不似城市,沒有路燈,只有深藍色天幕上掛著的一輪彎月,幾粒星星,那月光太暗淡了,照不亮前方的路。衛伯那天走過一次,小路雖然窄,但勉強留有記憶,打著手電筒走在前面,不時問薛宥卡“是不是走這兒”
走到河對岸,也就是過一座小橋,用散步的速度,大概二十幾分鐘。
剛過了河,衛伯手里的手電筒燈光晃了幾下,光暈忽然變得黯淡,薄紗般的月色穿透樹縫,在這樣的深夜里,是幾乎不可見的微弱光芒。
“哎怎么壞了。”衛伯拍了手電筒幾下,“這電筒不常用,估計是電池沒電了。”
拍了幾下后,光暈亮了幾分,又走了兩分鐘,手電筒滅了。
這回怎么拍打它都不起作用了。
好在沿途有人家,依稀能看見一點路,只是在黑暗下走著走著,都沒人說話,薛宥卡越走越慫。
他小聲說“那邊有墳包”
薛宥卡白天路過這兒不會怕,可是天黑漆漆的,墳頭的松樹隨風搖曳,沙沙聲配合河水流動的嘩嘩聲,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加上前幾年中元節,他和虎皮在這兒附近試膽結果不小心嚇破了膽,虎皮跑掉了,丟他一個人在倒扣的背簍里,躲著睡了一晚。所以晚上他路過這種地方,會瑟瑟發抖地狂奔而過。
程譽沒聽清楚“什么”
“有墳。”
“糞”程譽捂住了鼻子。
“墳墓”
程譽聽懂了“你別怕。”
薛宥卡點點頭,卻不由抓住他的衣角。
程譽感覺到衣擺上的牽引力,沒有打開他的手,而是用衛伯聽不見的聲音回過頭對他說“薛米米,跟緊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