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坐上車,薛宥卡跟衛伯打招呼,然后偷偷問程譽“你要給我看什么”
“現在不能說。”
知道實情的衛伯,下午就跟姥爺兩個人悄悄討論開了。兩人都覺得程譽對這個才認識一個多月的小姑娘太用心了點,是不是真喜歡這個妹妹。結果姥爺問了一嘴,程譽就冷著臉說是他們想多了。
姥爺覺得既然程譽跟這里的小孩兒玩得到一起,程譽覺得開心,那他自然也就高興了。當初特意把程譽接到這里來,不就是為了讓他放松開心的嗎。怕只怕程譽是真的動了真心,小孩子之間的感情不成熟,最后兩個小孩都會受傷害。
“今天吃到蛋糕了嗎”車上,程譽問他。
“吃到了”
“還吃得下別的嗎”
“吃得下”
衛伯悄悄地從后視鏡里看,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是精力充沛,而且剪了頭發后,是真像男孩兒。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眼高于頂的程譽會喜歡這樣的類型。
到了后,程譽帶他上樓,不過沒有進自己房間,而是旁邊的空房間。之前程子巍來住了兩天,現在已經完全打掃干凈了,連床墊都換了新的,此刻,窗簾緊閉,房間幽暗。
程譽沒有開燈,讓他去床上坐著。
薛宥卡摸著黑坐在了床邊,感覺壓到了什么東西,抬頭一看,是個尖頂的蚊帳,帷幔散在床周。
“薛米米,把眼睛閉上。”程譽怕他偷看,左手遮住他的眼睛,右手伸進蚊帳,揭開衣服,露出下面蓋著的發光的玻璃罐。
程譽單手把松開的蓋子拿起來,再然后遮住他眼睛的那只手也抬起來了。
透過薄薄的眼皮,薛宥卡隱約感覺到了一閃一閃的光點在閃耀,沒等程譽說話,他就偷偷睜開了眼睛。
“哇。”
“還沒叫你睜呢。”
薛宥卡埋頭就鉆進蚊帳里“程譽哥哥你在哪里捉的螢火蟲這么多啊”
整個房間都被這星星點點的綠色光點給點亮了,光芒倒映在薛宥卡的眼睛里。
程譽站在外面,隔著薄薄的一層紗看他“在你夢里捉的。”
那天他說做夢都在爬鐘山給自己捉螢火蟲。
薛宥卡腦袋鉆出來“你也進來看”
程譽強行被他拉進去。
程譽覺得這樣干特幼稚,還很土,他怎么可能做這么土包子的事,本來要出去,結果被他拉進去躺下的那一刻,就被迷住了。
蚊帳里外,仿若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外面是現實,里面是一個光怪陸離的、真的像夢一樣的世界。
“這么多,你肯定是在鐘山捉的,你今天去鐘山玩了嗎”薛宥卡真是很久沒有見過螢火蟲了,少說有幾十只,正在他眼前紛飛。
“沒。昨天去的,順便花錢買的,讓人今天送過來的。”
“花錢”薛宥卡偏過頭看著他,“你花了多少”
“十塊錢一只。”
薛宥卡“”
“程譽哥哥。”他突然湊近喊。
程譽想不到他會突然湊到自己臉龐邊來,睫毛忽地一顫。
這距離近到連呼吸都能感覺到,程譽很不自在地側過臉,眼睛半睜開掃他,看見他臉上足以融化人心的笑顏。
“程譽哥哥,你還要人給你捉螢火蟲嗎,我明天就去鐘山,你要多少我捉多少。”
“小屁孩鉆錢眼里了。”程譽戳了下他的腦門,又說,“那天我不是故意折騰你的”他簡短地表明了歉意,很快轉了話題,“這些螢火蟲壽命短,怕活不過明天,只能讓你今晚過來了。”
程譽的聲音在這樣的空間下,聽起來和平常很不一樣,充滿繾綣,連看人的目光都變柔和了。
兩個人有幾分鐘的時間,都沒有說話。
一只螢火蟲像是飛累了,突然降落,停靠在程譽的眉毛上休息。
哪怕這么美,但到底是昆蟲,程譽正要揮手扇開,就注意到旁邊那小孩兒又一次湊近自己,然后,往他臉上吹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