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果然彌漫著一股香得悶人的花露水味道。
程譽的額頭一突一突地疼,剛才磕狠了。
薛宥卡聽見剛才那一聲,知道他肯定是磕了腦門,此刻也有幾分心虛“對不起啊哥哥,我不是故意讓你受傷的,你喜不喜歡里面那個東西”
程譽木著臉“你就這么打發我的”
薛宥卡見他果然不喜歡,懊惱地低了頭,沉默了幾秒鐘才弱弱地做出解釋“可是山上真的沒有螢火蟲我上山專門去給你捉。”
“不是說鐘山有”程譽從晃悠悠的爬梯上下來,摸了下額頭,好像腫了個包。
“它太遠了要開半小時的車過去,我騎自行車就要兩個小時。”何況他現在也不能騎自行車,手術才一個月呢。
薛宥卡有點委屈有點生氣,一屁股坐在蹺蹺板上,把寬松的褲子卷起來,露出兩只腿上的淤青和血痕“我去給你找螢火蟲,還摔了一跤,你看”
程譽愣了下,表情也微微一變,蹲下來看。
這雙腿長得很漂亮,不過分瘦,勻稱纖長,只是膝蓋有了淤青,腿側有了蹭破皮的結痂,腳踝的結痂看起來顏色更深一些,說明傷得更嚴重點。
“你看吧,都賴你叫我去捉螢火蟲,我還你錢還不行嗎,我不想跟你玩了。”
程譽表情更難看了“那你跟誰玩”
“我有哥們兒”
“幼稚。”
“我過幾天就攢夠錢還給你,不給你捉螢火蟲了,你喜歡你自己去捉”他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有底氣,把程譽說的都沒脾氣了。
算了,跟小女生計較什么。
“米米。”
“哎。”他下意識地應了。
“還疼不疼”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語調,把薛宥卡搞得有點迷糊,呆呆地望著他“不、不疼了”
“你等一會兒。”說完,程譽站起身,在薛宥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他家離開。
薛宥卡更迷糊了
程譽是他見過的、性格最陰晴不定的人了,上一秒還板著臉兇,下一秒又溫柔的問他傷口疼不疼,再下一秒就丟下他跑了。
程譽這幾天把這鄉下給繞熟了,知道路口有個小賣部。
只有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在守著小賣部,見到程譽過來的瞬間臉就紅了。
小縣城,根本沒見過這種男生,穿得整潔時髦,五官很標致,身材高挑,袖子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結實的手肘,這歸功于擊劍練習以及打鼓訓練,單從手臂來看,就知道這個男生看著瘦的身材,實際是很有力量的。
“要、要、要買點什么”小女孩講的方言,程譽依稀能聽懂,他掃一眼小賣部,都是些垃圾食品,什么辣條之類的,全是沒見過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