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時茂知道他一天大概只看幾次手機,時間不固定,回復得慢。
林時茂早就習慣了:“你要有急事的話,別發消息,打電話就行了,他會接的。”
程譽在琴房瘋狂地敲鼓,一連數個小時,從白天到黑夜,沒換多久的鼓皮被他敲爛了,雙臂疲軟,肌肉發顫,渾身大汗淋漓,心臟跳動到安靜不下來。
也不管手機消息,丟下鼓棒,沖了澡就睡。
他這幾天一直在想,如果是自己誤會,那薛宥卡大概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好朋友。
程譽不能忍受這點。
自己甚至接受了女朋友是男生這件事,現在又要他接受這個男生不是gay,對自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感情,他辦不到。
這種情況維持了大概一周,元宵節那天,程譽接到了他的電話。
“程譽……?”
薛宥卡不太確定他是不是不高興,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他生氣了,明明回來的那天,他們都還好好的,程譽還幫他收拾東西了。
那邊傳來沉默的呼吸聲,半晌:“什么事?”
“我把照片洗出來了,就是海邊的照片,還買了相框,你要么?”
“不要了。”
“之前不是還說要嗎……”
“現在不要了。”聲音冷漠的可怕。
平時他說話聲音也冷淡,可之間是有區別的,薛宥卡聽得出來,心里又莫名,又有種別扭的心塞:“我奶奶給我寄了麻通和海鴨蛋,你吃不吃啊?”他聲音里帶有一種哄人的語氣,特別甜。
程譽冷下心腸:“不吃了。”
“那湯圓你要吃嗎,今天是元宵節……嗯,是元宵,學校門口在賣元宵,我買了一份味道還可以的!我給你打包一份送過去吧。”
“…不。”程譽的痛苦幾乎要從聲音里溢出來了。
薛宥卡撓頭:“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惹到你了?”
他想來想去也琢磨不出問題在哪里,“如果是因為那天我偷偷在你們家的飛機上放了個屁,請你原諒我!”
程譽想,這小混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關你的事。”他說道,“就這樣吧,我掛了。”
“等等啊。”薛宥卡覺得他可能是遇見什么不高興的事了,應該不是自己的原因,反正turbo這個人,可能下場雨都會惹他不高興了,他不高興的點又多又奇怪,但哄起來也很容易。
“那我訂的溫泉酒店你還去不去,去吧去吧,訂都訂了。”
“不。”
“那怎么辦,這是團購啊,我不能退的,好貴啊。”
“薛……你跟其他人去,錢我打給你。”
“可是我不想跟其他人去啊,我這么摳門的,訂這么貴的溫泉,還不是因為你?”薛宥卡想著一定要把他哄好,不遺余力地道,“那我只想跟你去怎么辦。”
舊版手環沒有靜音功能,程譽知道它在響,也知道自己出了問題,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跟我一起去好不好?程譽哥哥。”薛宥卡使出絕招,“求求你。”
程譽耳朵被他哄的一軟,心里也軟了。
可隨即而來的痛楚淹沒了他。
“好不好啊?”
程譽沉默了幾秒鐘,說好。
這是最后一次了。
過后他就單方面跟小混蛋分手了。
忘掉這段不堪的過去,他再也不要喜歡男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