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簡直該死。
許士政氣紅了眼,溫續文起身遞給他一盞茶,安撫道“岳父息怒,無法通過正常途徑抓捕王家,我們可以另辟蹊徑。”
“續文有何主意”許士政對溫續文很信任,困擾縣衙數年的陽山盜匪,溫續文不過半月便找到突破口。
他這個姑爺比他想得還要有能力。
“之前小婿便猜測陽山盜匪將他們劫掠的貨物全交給王家處置,王家這幾年蒸蒸日上,便證實了小婿的猜測。”
“陽山盜匪兩月前才搶劫過幾家商隊,短短兩月,王家必定處理不完,只要想辦法查王家倉庫,任其巧舌如簧,亦是百口莫辯。”
許士政聽言,摸摸胡子,頷首道“這個主意不錯,只是該以何種理由呢”
溫續文笑道“那就需要岳父好好想想了,小婿對豐律不太了解。”
許士政為官多年,對豐律自是熟讀,朝廷雖然抑商,卻不禁商,豐律中有多條條例,都是專門為商人設的。
許士政沉吟片刻,一拍手,道“朝廷禁止商人販賣私鹽,老夫明日便以此為由頭,檢查各家店鋪的庫房。”
溫續文適時恭維道“岳父英明。”
許士政哈哈大笑,“還是得續文提醒,老夫才能想到這個辦法,待此事了結,老夫定會為你敘功。”
縣衙為了及早除去陽山盜匪這個禍害,是設有獎賞的,這幾年逐漸提高獎賞,目前已經到了五百兩。
何況對于溫續文來說,最重要的不是賞銀,而是名聲,作為讀書人,尤其是將要進入仕途的讀書人,名聲很重要。
所以,溫續文并未推辭。
次日,縣衙出動所有的衙役,將春桂街上的店鋪團團圍住。
春桂街是鄭縣最繁華熱鬧的街道,鄭縣超過八成的商戶庫房都建在此處,王家也不例外。
許士政穿著圓領官服,站在街道前,看著一頭霧水,議論紛紛的百姓,揚聲道“前幾日,有人向本官舉報,說鄭縣有人販賣私鹽,豐律中明文規定除朝廷認可的鹽商外,不得販賣私鹽,鄭縣出現此事,本官很痛心。”
“現在本官給你們一個機會,販賣私鹽者主動站出來,本官可以從輕處置。”
許士政一向愛護百姓,會給出這樣的選擇,百姓并不意外。
只是眾多商戶彼此對視一眼,都摸不著頭腦,他們中有人販賣私鹽,有這事
片刻后,無人站出來。
許士政沉著臉,“本官給了機會,爾等還不珍惜,就不要怪本官無情了,來人,給本官挨個查,將販賣私鹽者全部捉拿歸案。”
鹽商是需要向鹽運衙門繳納鹽課銀后,領取鹽引后才能買鹽,再向百姓賣鹽。
凡是沒有鹽引便賣鹽的都是販賣私鹽。
衙役的動作很快,一家家的商戶查過去,每個被查的商戶都心驚膽戰,哪怕自己沒有販賣私鹽,還是害怕自己庫房里莫名其妙多出些鹽來。
商人都是敏感的,雖然許士政說得條條是道,搜查的借口也是很充足。
朝廷對販賣私鹽的商販的處置向來嚴重,許士政這么重視無可厚非。
可是,他們本能的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尤其是做賊心虛的王家。
“老爺,我們庫房的那些東西”王家家主身后的管事額頭冒汗,衙役將春桂街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就是現在想轉移貨物都來不及了。
王家家主面色平靜,低聲呵斥道“不要亂了方寸,他們只是查私鹽,誰家庫房沒有貨物,那些衙役愚蠢得很,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