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靖四十三年的大年初一,溫續文和許舒妤就離開宋府回了家,本來他們應該在宋府住幾日的,只是從興元府送來的一封信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看著信中的內容,溫續文眉頭緊鎖,看向許舒妤,“娘子打算什么時候動身”
許舒妤咬唇,“以防萬一,越快越好。”
信是李氏寫的,在信中李氏提到李老爺子病重,許舒妤身為嫡親外孫女自然得回去,若非溫續文要參加三月份的春闈,他也得回去。
溫續文握住許舒妤的手,輕聲安慰她,“娘子先別想太多,外祖的具體情況如何我們并不清楚,或許事情還有轉機,盛京有不少醫術高超的大夫,我一會兒就去醫館,看看有沒有人愿意隨你去興元府。”
聽到這話,許舒妤眼睛一亮,“對,興元府只是一個小府城,自是沒辦法和盛京比。”
許舒妤雖和李老爺子相處的時間不長,可這是她第一次面臨生離死別,她下意識地希望這一天晚些到。
許舒妤要盡快趕回去,估計明日就會動身,溫續文知道耽誤不得,立刻起身,“我這去請大夫,娘子暫且先收拾行李。”
許舒妤點頭,她對溫續文很信任,既然他說了,就一定能做到。
溫續文離府后,并未直接去醫館,而是吩咐駕車的何順,“何順,去鎮南王府。”
何順應了聲,連忙駕車往鎮南王府趕。
溫續文雖然和馮洛凌相識已久,可這鎮南王府還是第一次來。
鎮南王身為豐朝唯一的異姓王,王府自是修得十分氣派,大門敞開,門口有四個侍衛分列兩排守著。
何順第一次來王府,看著那四個侍衛心里有些發怵,強忍著不適,上前道“勞煩通報一聲,我家公子來拜訪世子。”
話音落下,四個侍衛目不斜視,沒有任何反應,只當何順不存在。
何順臉色漲紅,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馬車中溫續文見此,暗嘆口氣,何順雖然一直跟著他,但到底經歷的少,還不夠成熟。
溫續文掀開車簾,跳下馬車,走過去,溫聲道“在下溫續文,和世子同為國子監的監生,還請幾位通報一聲。”
何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沒有報溫續文的名諱,不說名字,人家管你是誰。
鎮南王府可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
這時候,侍衛有了動作,扭頭看向溫續文,雖說他大年初一就來拜訪有些突兀,不過既然是馮洛凌的同窗,他們就不能隨意忽視。
其中一人使個眼色,后排的兩人馬上轉身跑進王府,看樣子是去報信了。
至于另外兩名侍衛繼續目視前方,沒有搭理溫續文主仆的意思。
溫續文也不尷尬,默默地站在原地等著。
沒一會兒,侍衛跑出來,不似之前板著臉,恭聲道“世子請溫公子進府。”
溫續文頷首,“有勞了。”
王府大得很,只是前院便比之前許府三進的宅子大,溫續文是外客,自然進不了內宅,馮洛凌正在前廳的偏房等他。
看到溫續文進來,馮洛凌很是高興,“難得啊,你竟然會主動來找小爺。”
溫續文不想耽誤時間,直言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拜訪世子,實是有事相求。”
馮洛凌挑眉,“說來聽聽”
“我家娘子的外祖父病重,興元府的大夫皆束手無策,盛京人杰地靈,這里大夫的醫術想必要更高超些,我便想著請一位大夫隨娘子去給外祖父看病,只是我人微言輕,怕是請不動人家。”
“所以你就來找小爺”
溫續文點頭,“不錯。”
馮洛凌坐在榻上,嘖嘖兩聲,“人微言輕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
就憑宋修德姑爺的身份,他就和人微言輕沾不上邊。
溫續文搖頭,“總不能事事用義父的名號。”
這時候便是人脈發揮作用的時候,不用白不用。
馮洛凌也明白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就給小爺我找事情做,還是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