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史笑容滿面,“皇上今日之舉,顯然是有意楚王,待楚王登基,定會加封父親。”
梁閣老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你當真這么想”
梁御史見此,面上的笑微微收斂,“父親,兒子說錯了”
“愚蠢糊涂”
梁閣老冷哼,“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古往今來,但凡勢力過大的外戚有幾個能善終的”
梁御史頓時額頭冒汗,“是兒子疏忽,可楚王對我們的親近不似作假。”
“那是因為他目前還需要我們,又或者他還不曾意識到這一點,可不管如何,當今皇上英明神武,他不會想不到這一點,看著吧,在皇上的教導下,楚王對梁府只會越來越疏遠。”
“那我們”
“你可知老夫當初為何執意要將嚴兒外放出京”
嚴兒,便是梁閣老的嫡長孫梁至嚴,正經的進士出身,如今擔任從四品知府。
“父親是為了梁府長久地富貴下去。”
“不錯,他日新帝登基,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嚴兒才識和能力皆是不俗,又是楚王的嫡親表弟,只要老夫主動請辭,嚴兒未必沒有入閣拜相的機會。”
“請辭父親”梁御史瞳孔一縮,驚呼出聲。
“父親乃是文淵閣大學士,主動請辭未免太可惜了些。”
“沒什么可惜的,”梁閣老擺手,“老夫為官數十載,這大學士也當了數年,已經夠了,只要能維持家族的榮耀,老夫做些犧牲,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不止老夫,將來你也要奏請調動官職,當個有名無實的閑官。”
梁御史已經明白梁閣老的心思,可讓他這個老子給兒子讓位,他心里著實有些不舒服。
梁閣老見他不說話,淡淡道“怎么,你不愿意”
梁御史對梁閣老十分敬畏,聽到這語氣心里就害怕,連忙搖頭,“兒子不敢,都聽父親的。”
梁閣老頷首,心里默默嘆氣,若非兒子立不起來,他又何必去扶持孫子。
不過還好,上天還是眷顧他們梁府,嚴兒定能讓梁府繼續繁榮昌盛下去。
安王府
溫續文扶著許舒妤在院子里走動,得知秋獵的事,問道“娘子可要去”
秋獵,按理說是可以攜帶家眷的。
許舒妤搖頭,“舒妤便不陪相公去了。”
馮洛凌和沈琳琳的婚禮她都沒去,又怎么可能去秋獵,那里更混亂。
許舒妤第一次有喜,總是萬分小心。
溫續文也不勉強,“那好,我會盡快回來陪娘子的。”
他不會射獵,也沒辦法給許舒妤射些狐貍皮或者貂皮來。
溫續文估計到時候,他也就是個看客,看人家怎么射獵,若是可以,他倒是想買些上好的皮毛來送給許舒妤。
許舒妤目光溫柔地看著他。“難得舉行秋獵,相公總要多玩幾日,府中有娘和義母在,相公放心便是。”
圍場在郊外,從盛京出發也要走一日才能到,如此往返,再加上待在圍場的時間,沒個五六日溫續文根本回不來。
溫續文嘴角含笑,“皇伯父今年難得有此興致,即便我想早回來,怕是也不可能。”
陪許舒妤說了會話,溫續文便回到書房。
“王爺,今日那幾家商鋪來衙門請罪,說愿意贖回他們的貨物。”
當初溫續文為了不讓人看出他針對吳王,封的貨物不只有威遠侯府的,不過這被封的商鋪都有一個共同點,背后都有大的靠山,要不然也不會敢違抗兵馬司的命令。
威遠侯被溫續文整得罷官削爵,那些商鋪背后之人亦不敢輕易招惹溫續文,只得讓人老老實實地交錢將貨物贖回去。
溫續文無意和那些人過多糾纏,“他們想贖就讓他們贖回去,上交的銀子八成上交國庫,剩下的給兵馬司的兵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