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靖四十五年四月初十,安王府
剛用過午膳,許舒妤本來正在殿內走動,突然一陣劇痛傳來,疼得她眉頭緊蹙,下意識扶住一旁的座椅扶手。
這幾日是許舒妤的預產期,齊續文特意沒去衙門,就在家中陪著她,見此,連忙扶著許舒妤,“娘子”
許舒妤忍著疼痛,道“相公,我怕是要生了。”
“要生了”
齊續文心里一慌,隨后立刻大喊,“王妃要生了,快去請產婆,還有,去鎮南王府將世子妃請來,請去”
隨著齊續文一聲吼,整個安王府紛紛動起來,喊人的喊人,準備熱水的準備熱水,還有不少人在產房外隨時待命。
而齊續文在把許舒妤抱進產房后,便被李氏和宋夫人推出了產房,他好說歹說,她們就是不讓他留在產房內。
說是產房乃污穢之地,男子不能入內。
齊續文這時候真是恨死了這個糟糕透頂的時代,什么叫污穢之地,他娘子在里面疼得都要哭出來了,他連陪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混蛋”
齊續文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墻壁。
若非怕豐靖帝對許舒妤有什么意見,他就直接沖進去了,哪會管什么忌諱。
燕王府離得最近,許舒靜得到消息后率先趕到,都來不及和齊續文打招呼,直接跑進產房,看得齊續文好生羨慕。
隨后,沈琳琳也到了。
齊續文拱手,鄭重道“世子妃,拜托了。”
沈琳琳點頭,“王爺請放心。”
許舒妤之前的身體一直都很好,若是有她看著還會出事,她這么多年的醫術算是白學了,沈琳琳雖然害羞內向,可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自信的。
沈琳琳是馮洛凌送來的,見齊續文有些緊張,馮洛凌拍拍他的肩膀,“放輕松,不會有事的。”
齊續文看著產房門口,嘴角輕扯,“我知道,但我就是怕。”
他很想說不生了,或者生完這個就不生了,可他不敢,因為這話若是傳到豐靖帝耳中,對許舒妤不好。
齊續文嗤笑,到現在他還能想到豐靖帝,也還算理智了。
產房內,沈琳琳走進去后,看著站在一旁的幾個產婆和奶娘,吩咐道“讓她們去換身衣服,同時仔細檢查她們的手指。”
這是防范她們在衣服或者指甲中下毒。
產婆和奶娘都是從民間找來的,一輩子估計也就見一次這樣的貴人,對王府很是敬畏,讓做什么做什么,根本不敢反抗。
沈琳琳又親自檢查了一番,待完全確定安全,才允許她們接近許舒妤。
李氏和宋夫人正坐在許舒妤身邊,替她擦拭額頭上不停冒出的細汗。
產婆蹲在許舒妤身下瞧了瞧,道“王妃娘娘怕是要熬許久才會生,這時候切莫大叫,盡量留著力氣,另外若是餓了,也是可以吃東西的。”
產婆來自民間有個好處,就是不像宮里的嬤嬤那么多規矩,民間的方法雖然糙,其實挺有用的。
很多女子生孩子困難,要生一兩天才能生下,若是真就一直餓著,到時候哪還有力氣。
李氏是過來人,自是認同產婆的話,吩咐道“讓廚房備下膳食,等王妃餓了,馬上送過來。”
從始至終,許舒妤都沒有說話,咬牙忍受著一陣陣的劇痛。
與此同時,宮里同樣得知許舒妤要生產的消息,豐靖帝沉聲道“命暗衛守護好安王府,若是朕的侄孫兒出了意外,他們就不必回來了。”
“是,皇上,”花總管領命走出去。
只說了一句話,豐靖帝便干咳兩聲,雖然他體內的毒已解,可那毒到底耗損了他的身體,使得豐靖帝愈發虛弱,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二弟,朕還能看到你的孫兒出生,真好”
豐靖帝仿佛看到睿王幼時在明政殿到處亂跑的情景。
產房外,齊續文急得來回亂轉,根本坐不住。
“都四個時辰了,里面怎么還是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