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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村長喝了口酒,粗糙的手背抹了下眼淚道“五年前我也是礦工,跟著家里的鄉親父老一起下井。”
“當時下井掙錢啊那是五年前,我們干的是掘金,采煤一類的活,也就是所謂的生產頭,活苦,還累,當時我們下的那個煤礦環境不好,夏天熱的時候,有的頭面巷道能到四十度。”
“四十度,那還能干活么”大海驚愕道,當初煤礦掙錢的時候,大海也打聽過,但聽說太苦了,再加上大海是獨自,二伯就沒讓他去。
蔣村長苦笑道“那能咋,每天往上抬中暑的人,后來越往下越熱,實在受不了了,礦上就在上面凍冰塊,然后用礦車拉到迎頭,就是干活的地方,找一個大桶,把冰塊和水弄一大桶,誰受不了了,就一頭扎進去。”
鄒凱愕然道“這不是找死么一冷一熱,身體受不了啊”
蔣村長沉默了片刻,而后繼續道“但掙錢啊一個月拿到手一萬二三,過年的時候還給獎金,有人足足拿到過兩萬”
“兩萬塊錢對咱們太行嶺的人是什么概念一個月掙一戶人家一年的錢,當時我們村里人都瘋了,年齡夠的去,年齡不夠的也去我我當時幫人改年齡,就是為了能下井,我嗚嗚我害死了那些孩子啊”
蔣村長一時間繃不住了,抱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林晨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怎么勸慰蔣村長。
蔣村長又灌了一口米酒,抹了把眼淚繼續道“我當時就在村委會干活,后來也眼紅了,當時我五十六,改了自己的年齡,改成五十去下井,出事故的那天我生病,本來是想下井的,而兩個兒子給攔住了,就沒下去,結果我還不如死在下面,至少能陪著他們。”
林晨三人恍然,難怪蔣村長情緒失控,原來是自己的兩個兒子也一起被埋葬在了下面,林晨只能道“蔣村長,少喝點來,吃菜,吃菜”
蔣村長一聲不吭,過了幾分鐘,似乎是緩過勁來了,強自露出一個笑容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就是高興,當初我們村子里的男人,是想讓家里人過上好日子,所以才下井的,誰也沒想到會出事,人哪有前后眼啊”
三人都點頭,這話說的是真沒錯,誰能有那個前后眼呢,當時雖然苦點累點,但是真的掙錢,不然大海也不能心動,還去打聽這件事情。
蔣村長給三人敬了杯酒,然后道“不管怎么說,大圍村他沒死有林老板承包我們的地,還愿意用我們的人,我相信五年也好,十年也罷,大圍村會活過來的”
“林老板,我求您件事,地包給您了,怎么用是您的自由,但我求您別傷了附近的環境,不然幾十年后,我實在沒辦法跟后人們交代。”
林晨也鄭重的道“蔣村長,您放心,我這邊承包了咱大圍村的地,就不會做那些不厚道的事情,這些地我只用作耕種,就算有別的打算,我也一定取得你們大圍村的同意再做”
蔣村長點頭道“林老板您仗義,以后有事您說話,大圍村能幫上忙的,就不會說一個不字”
氣氛開始融洽和熱烈起來,四個人紛紛互相敬酒,但飯吃到后半段,一個女人牽著孩子走了進來,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讓蔣村長別被騙了的女人。
“瑛子你啥事啊大晚上的往這跑”蔣村長看到女人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