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9日,何銳的親筆信送到了段祺瑞面前。段祺瑞打開看了片刻,已經變了臉色。他把信拍在桌上,對幕僚喝道“把何銳上次寫的信拿過來”
幕僚不知道何銳又怎么得罪了段祺瑞,不過何銳此時已經是大人物,有專門的位置存放他的信件。很快,信就送到了段祺瑞面前。
段祺瑞仔細看著,終于恍然大悟。何銳的上一封信是由陸征祥送來的,段祺瑞當時還沒完全讀懂。此時結合了何銳最新的信件,段祺瑞才明白過來。一時氣的站起身,背著手在花廳里來回走動。
幕僚鋪開兩封信快速瀏覽,這才明白段祺瑞為何如此氣憤。不過幕僚一年多來,每天都要讀東北日報,潛移默化之中也有了些感悟,便小心的上前勸道“總長,卑職以為何銳所說的民間崛起,未必是對總長不敬。他所說的或許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段祺瑞怒道“若是按何銳所說,國家養這些學生讀書,他們不思報效就罷了,還會鬧事。難道我真的要信何銳所說,煽動學生鬧事的人竟然沒起到主要作用”
幕僚不敢吭聲,也不愿吭聲。就他所見,何銳是花了筆墨講述前現代國家與現代國家的區別。現代國家拒絕人身依附關系,國家的作用是推動經濟發展,進而出現責任政治。
段祺瑞現在的怒罵,恰恰如何銳在信里所說,段祺瑞覺得學生們享受到國家的服務,就與段祺瑞之間形成人身依附關系。段祺瑞是上,那些學生是下。居于下者要為上位者服務,換取上位者的青睞提拔。
幕僚低下頭,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幕僚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再向段祺瑞進言已經毫無意義。
段祺瑞又氣惱的走了幾圈,總算壓下了怒氣。與幕僚想的不同,段祺瑞此時的憤怒源自于恐懼。由于段祺瑞精心謀劃,多方聯絡。總算是在大總統徐世昌,國會,以及北洋派系內搞出了一個平衡,讓國家能比較流暢的運行起來。
做到這樣的局面,自然讓許多人心中不快。段祺瑞覺得何銳既然想當大總統,自然不樂見如此局面,寫信過來一口一個段老總的提醒段祺瑞,其實是為了試探與威逼。
段祺瑞甚至生出懷疑,何銳是否就是鬧事的背后主使。想到這里,段祺瑞對幕僚命道“把教育總長叫來”
此時的教育總長乃是傅增湘,這位前清進士當了一年半教育總長。任職期間總統一易,總理三易,傅增湘的教育總長牢而不動。
段祺瑞率直的問道“請問傅總長,當下京城大學內有多少來自關外的學生”
傅增湘完全沒想到段祺瑞竟然問起這么個問題,一時不知道段祺瑞是什么意思。不過教育總長負責的是教育內容,怎么可能知道各個學校的學生來源。只能答道“在下便回去向各校詢問。”
“問詢后把名單送上來”段祺瑞板著臉命道。
傅增湘對這個命令既不解又不滿,聽段祺瑞的意思,難道是要抓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