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活生生的日本女大學生卻是池田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弄的池田再次低頭向森田記者行禮。
森田光子見池田這般模樣,不禁微笑著說道“井口君,不如我先出去走走”
井口當然知道朝日新聞主編派森田光子跟著他的原因何在,當然沒有答應。只要池田中佐沒有直接表示想私下傳遞新聞,就得讓森田光子在旁邊看著。對于記者而言,社會閱歷是非常重要的積累。
池田此時完全沒想到要讓女記者森田離開的想法,他只是按捺住自己,不要讓自己一個勁的去看女記者森田。女大學生們背后都有其強大的家族,不禮貌的結果未必是池田能承擔的起的。
此時,酒店老板已經送上了兩盤小菜,一壺酒。就見女記者森田先擺好了酒杯,隨即拿起酒壺,給三人面前的酒杯里倒上酒。
這般文雅體貼,讓池田大生好感。他端起酒杯,對著女記者森田說道“幸會。”
森田露出了禮貌的甜美笑容,等井口端起酒杯,她也端起,三人碰杯后,森田右手握住左邊略顯寬大的衣袖,說了句幸會,就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看著如此優雅又豪爽的模樣,池田只覺得本來是很無趣的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
三人吃著聊著,不久后,聽池田講述起最近發生的事情,井口記者眉頭已經皺起,“白俄臨時政府請我們出兵相助的事情能確定么”
池田中佐著實不想回答這么蠢的問題,而且此時女記者森田小姐正好又給池田已經喝干的酒杯里面再次倒上酒。森田小姐身上散發的淡淡的香水氣味讓池田覺得注意力也沒辦法集中,為了掩飾失態,池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剛放下酒杯,就聽井口笑道“便是要喝醉,也把事情說清楚。”
趁著酒勁上頭,池田中佐長嘆道“帝國的機會就在眼前,但是看政府的意思,竟然想放過這樣的機會。”
井口記者當然知道自己的老同學此次前來的目的絕不是敘舊,而是想利用朝日新聞的渠道放出這個新聞。但此事的確超出了井口能夠自作主張的范圍,他可不敢給自己的老同學任何承諾。尤其是朝日新聞編輯部也發過不少關于遠東局勢的文章。由于朝日新聞的社長被上層叫去吃過飯,對于其中的傾向更加謹慎了一些。
見井口記者沉默不語,池田心中的不滿發作起來,他問道“井口君,你認為這不是機會么”
井口依舊不言不語,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開疆拓土當然是機會,但是當了這么久的記者,井口對世界的看法和年輕時候大不相同。再沒辦法單純的為某種可能不顧一切。而且上一次日俄戰爭殷鑒不遠,日本陸軍奪取了堅固的旅順要塞,海軍以微小的損失,幾乎一舉殲滅了俄國所有主力艦。
如果只是從勝利的角度看來看,這的確是日本空前的大勝利。從政治經濟角度,日本獲得了英國的尊敬,簽署了英日同盟。
但是,獲得如此成功的桂政府卻在日本全國民眾的唾罵聲中轟然倒臺。日本民眾固然會因為戰爭的勝利而歡喜,卻完全不能接受戰爭結束后沒能獲得任何賠款。
這次白俄臨時政府向日本求助,以井口了解到的情報而言,白俄政府能給日本的東西非常少。而且白俄臨時政府的首腦是海軍上將高爾察克將軍,這個人參加過上一次日俄戰爭。他并不可能割地給日本,而白俄政府攜帶的黃金也大多用在向中國東北購買軍火與物資上。
如果這次日本出兵,即便獲得大勝,也沒辦法獲得割地賠款。現在的原敬內閣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井口做著判斷,同時端起酒杯慢慢喝著。池田中佐見井口記者如此反應,就覺得自己只怕是找錯了人。如果是一門心思想搶新聞的記者,此時就該立刻詢問消息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