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數第二道防線前,蘇俄紅軍猛攻三日依舊無法拿下。紅軍精疲力竭之時遭到了白衛軍的反擊,就如在波蘭戰役一樣,紅軍敗退了。
東北軍的觀察員親自看到了戰斗的全過程,在報告中,這些觀察員們對紅軍的戰斗力不吝稱贊。哪怕是近乎送死的攻擊,紅軍也發動了攻擊,打的白軍戰線幾乎崩潰。
但凡胎畢竟是血肉之軀,白衛軍依舊靠著準備完善的防御體系抵擋住了紅軍的進攻。而且天氣愈發寒冷,木樁修建的防御工事的堅硬程度也隨之提升。這讓紅軍的炮兵們遇到了很大麻煩。
東北軍司令部對這些報告很認真,卻不是特別重視。紅軍進攻時會遇到的問題都已經被東北軍考慮過,到現在為止,紅軍并沒有表現出超出物理規律之外的表現。
所以東北軍司令部針對一件之前有爭論的問題進行了深度討論。這次討論沒有正方,也沒有反方。關于部隊修整頻率這件事沒辦法討論,白衛軍收縮防御之后,防御線上只維持了五個師。
整個50萬白衛軍可以對這條不到十萬人的部隊進行充分補充替換,任何部隊傷亡到了10,就可以立刻后撤,進行修整。雖然白衛軍有各種問題,執行了這樣的修整模式后,白衛軍一線部隊的士氣始終維持在很好的水平。
反觀紅軍,部隊的士氣雖然很高,但是持續戰斗的影響卻真實存在。即便充滿了高昂的戰斗意志,一支部隊損失一旦超過20,即便這支軍隊是紅軍,修整完畢,齊裝滿員的白衛軍依舊能打穿這支紅軍部隊的戰線。
此事令東北軍的政委們十分不快,但是現實就是現實。東北軍的政委們不得不承認,精神力量在物質力量面前也不能進行非常簡單明快的切換。
由于政委們遇到的問題如此強烈,何銳不得不召開了政委們的會議。在會議上,何銳直接講述了政委們的工作,“知道為誰而戰,并非單方面的自我滿足。軍隊的戰斗本身,是基于裝備基礎之上。所以,同等裝備基礎之上,才能考慮意識形態對于戰斗的影響。我們未來的中國解放軍,必然是一支盡可能武裝到牙齒的軍隊。給這樣的軍隊注入意識形態的力量,是為了完成鋼也多,氣也多的努力方向。”
政委們品味著這樣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何銳索性根據另一個時空新中國的發展,把政委們擔憂的問題直接挑明,“如果東北以及中國解放的工業發展速度沒能達成期待,人民就無法接受工業化帶來的痛苦。很多同志或許有個誤解,認為工業化本身是一個康莊大道,道路兩邊長滿了奇花異草,道路本身則是平整無比,直通幸福的彼岸。我能說的是,這樣的看法是錯誤的,從歐美的工業化進程看,工業化對于卷入其中的人民來說,是痛苦和無助的,是根本不知道前方會發生什么的過程。”
政委們紛紛做著筆記。何銳的話并非空口白牙,政治課程所引用的資料,全都體現出了工業化帶來的可怕影響。美國南方的奴隸制,每一個奴隸每天要采摘幾百公斤的棉花。英國與瑞典的工業競爭,瑞典30的童工死在工廠里,而英國的紡織業,工人在生產線上活不過三年。
這就是人類已知工業化的進程,也是東北政府力求在最短時間內,以最低代價通過的道路。
何銳則繼續就戰爭進行闡述,“在排隊槍斃的時代,軍人們還能盲目開槍,生死全憑天命。現在我軍的作戰模式,部隊要在明知道前方是敵人各種火力攢射的情況下,勇往直前,擊破敵人。官兵們當然知道向前就有很大可能會死,這種時候,如何最大限度的降低傷亡,讓官兵們理解我們為何而戰,就是政治工作的目的。這種政治工作并非去創造不死超人的形象,而是幫助官兵們認清楚他們要做什么,如何克服本身帶來的怠惰。進而提升生存率,并且徹底擊破敵人。”
何銳并不怕政委們感到沮喪。如果有這樣的政工人員,正好趕緊讓他們滾蛋。整治工作需要的是腳踏實地的人,既不是蘇聯那種自上而下的政工人員,也不是英法那種只懂得用空洞無用的說辭麻痹官兵恐懼的教士。
一戰的尸山血海,絕不是因為歐洲國家的隨軍教士們有著把死人說活的能力,而是每一個參戰的官兵都認為自己并非在為自己一個人戰斗,而是在為整個國家奮戰。
未來中日之間的戰爭,雙方都是抱著同樣的信念踏入戰場。在這種時候,如何讓士兵們在戰斗中保持冷靜,最大限度發揮出戰斗力,才是決勝的關鍵。政工人員要做的正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