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瓦廖夫同志并不知道中國談判代表韓海濤對他的看法,拿到了簽了字的談判記錄后,他就冒著零下六七度的氣溫,乘坐著馬拉雪橇趕路。白天的寒風與能凍死人的夜晚都無法阻止謝瓦廖夫同志的腳步。
盡快把消息送到組織手里,并且將中國東北政府談判中表現出的不懷好意告訴給黨組織,這就是聯共布爾什維克黨員的義務。
謝瓦廖夫同志運氣不錯,他剛趕回到下車的小鎮,正好有一列運送傷員的火車經過。大家就擠上了火車,與傷員們一起往西伯利亞的小城趕。
傷員們真的很慘,大家不僅忍受著傷痛,還要面對感染帶來的痛苦。不少人傷口化膿,發起了高燒。從莫斯科來的謝瓦廖夫同志立刻想起了在莫斯科盛傳的神藥,就詢問隨車的軍醫護士是否知道磺胺這種新藥。
軍醫和護士聽完謝瓦廖夫的問題,不解的嘗試用俄語卷舌音發出磺胺這兩個音節。但是很明顯,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發出的聲音極為怪異。
謝瓦廖夫在下一個車站立刻發電報給莫斯科,請求調集磺胺給車站。有不少紅軍官兵的情況已經非常緊急,若是這么熬下去,只怕在半路上就會犧牲在車上。
第一條電報發出去之后幾乎是石沉大海,第二條電報是發給謝瓦廖夫同志的直屬領導,總算有了回應。領導在電報里只說了兩句話,“磺胺是從中國進口的藥物,你既然在與中國談判,可以酌情向中國方面提出緊急要求。”
謝瓦廖夫把回電看了兩遍,整個人呆住了。他一直以為,在莫斯科各醫院挽救了極多病人的磺胺是聯共布爾什維克中的醫學家研制出來的。完全沒想到竟然是中國東北的產品。
自己的上級是不會扯謊的,尤其是在這件事上。所以確切的消息認知讓謝瓦廖夫同志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現在回去再和中國方面談判幾乎是不可能,而身邊的紅軍官兵們也在眼睜睜的遭受傷病的折磨與威脅。
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左右為難許久,謝瓦廖夫不得不決定,先到組織要自己前往的鄂木斯克。
火車又開動起來。這次謝瓦廖夫一言不發,而那些被莫斯科來的同志說有特效藥的消息喚起了期待的軍醫與護士們都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謝瓦廖夫同志。
從莫斯科來的同志,這么一個身份就足以讓謝瓦廖夫在普通的紅軍眼中有著完全不同的身份。更不用說,謝瓦廖夫同志還是一位干部。他所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
但沒人逼問謝瓦廖夫同志。大家都知道現在俄國蘇維埃政權的局面,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藥物,也不會是數量大到可以隨時給普通官兵服用。尤其是這藥物是如此的有效。
幾乎每天都有傷員因為化膿感染而病情加重,每天也都有垂死的傷員被抬下車。便是如此,謝瓦廖夫同志發現軍醫和護士們依舊有著希望,即便已經犧牲的同志們無法被挽救,但是有更多同志們還在死亡線上掙扎。只要有據說名叫磺胺的神藥,他們就還有救。
火車終于到了鄂木斯克,這里是后方的一個大站,也有著最大的軍醫院。火車剛停下,就上來一群接車的軍醫和護士。他們簡單的查看了傷員病情,凡是開始發燒的,不管是怎么引起的,先給傷員服下一片略顯灰黃色的藥片。對那些已經發燒燒到糊涂的紅軍傷員,撬開那些咬緊的牙關給硬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