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藍普生答道。等何銳與荷蘭駐華公使握手的時候,藍普生下意識的理了理自己的胡須,一陣后怕油然而生。如果不是立刻表達了對中華民國主席的絕對尊重,他就會遇到實際上的回懟。自己居然差點犯了這么大的錯誤,藍普生其實非常后怕。
十幾分鐘后,白里安走到何銳面前問道:“閣下,您準備離開了么?”
何銳爽快的點頭,“是的。”
“能和您聊一陣么?”法國外長白里安禮貌的問。
何銳點點頭。幾分鐘后,何銳與白里安已經到了法國駐華大使館的二樓。透過不規則的窗戶眺望窗外的風景,何銳笑道:“我很欣賞歐洲對于藝術的突破性追求。”
白里安對于藝術是個門外漢,不過何銳這么講,白里安夜附和道:“法國在藝術探索方面走在世界前茅。”
何銳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小胡子。抽象派美學并非是后世那種隨便潑灑些顏料在畫布上的愚蠢模仿者,至少這時代的現代派與印象派大師們都有著寫實繪畫的深厚功底。這也是當年為什么小胡子沒有被維也納藝術學院錄取的原因。在希特勒報考維也納藝術學院時代,歐洲的美術已經走到了寫實派的盡頭,寫實派能夠完成的領域,歐洲都嘗過了。所以印象派、現代派大師們在寫實派的基礎上推陳出新。何銳看過梵高的早期寫實派風格的繪畫后,才理解了梵高如何畫出《星空》。譬如梵高早期的作品,‘打傘的祭壇童子’,就能看出其一脈相承的變化。那種動與靜的繪畫理解,令何銳十分欽佩。
但白里安是理解不到何銳的感受,他只覺得對于藝術的討論不過是寒暄,便單刀直入的笑道:“主席先生,最近法國報紙認為,盎格魯撒克遜人虛偽的抨擊中法之間存在不道德的貿易,現在他們遭到了報應。”
“哈哈。”何銳被逗樂了,白里安這話可有點太刻薄了。
白里安見何銳這么開心,繼續說道:“主席先生,法國金融界認為中國現階段需要更多的貸款,也需要金融服務。法國愿意向中國提供最誠懇的服務。”
何銳覺得法國著實是高利貸帝國主義,對于局勢的感受非常精準。不過最近洛克菲勒財團已經向中國政府提取投資建議,愿意提供10億美元以上的投資,而且是第一階段的投資。
作為美國財團來說,這個判斷相當理性。歷史上蘇聯在頭兩個五年計劃中購買了30億美元的機械設備,為了還錢,蘇聯政府實施了殘酷的農業剪刀差,通過廉價出口糧食的方式還債。這才導致了烏克蘭大饑荒,導致上百萬蘇聯人民死亡。
即便是現階段中蘇在重工業生產上充分合作,蘇聯的需求加上中國的需求,至少也需要20億美元的設備與技術轉讓。這個數字如果折合成21世紀的美元,起價值大概相當于一千多億美元。
法國這個高利貸帝國主義國家的金融界肯定對此有所預測,才會讓白里安前來傳遞法國愿意全面擴大對華投資的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