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本書想在法國被認同,最好的辦法之一就是由那些巴黎高師出身的人員對法國人民稱贊這本書。趙天麟在巴黎高師演講的時候非常有信心,除了因為法國現實的必須之外,歐洲絕大部分所謂的經濟學家現階段還沒辦法理解何銳的經濟學理念。對于法國上層以及學界來說,既然他們不懂,如果他們不能不評價,剩下的選擇就只有稱贊。中法的現實又不允許法國上層對中法關系默不作聲。
至于何銳新書的質量,趙天麟有極高評價。這是一本完全適合中國現狀的經濟學著作,提出了三件事,基于現代企業壽命以及經濟周期,理順企業與政府的關系。基于文化傳統,理順政府與社會、國家的關系。基于生產力水平發展的預判,理順誰是朋友誰是敵人的界定。
中法兩國經濟主導力量不同、文化不同、工業發展水平不同,導致這本書的內容沒辦法套用在法國身上。
在講課開始,趙天麟先強調道:“在中國有一個說法,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如果用更哲學的用語,對法國來說,何銳先生在新書提出的方法論才是最有討論價值的內容。”
從講課的反應來看,趙天麟認為巴黎高師的學生們基本素質相當高。即便沒看過刻舟求劍這個成語,他們也懂得任何事情都不能生搬硬套。
等課程講完,學生們在提問環節提出了一個看法,“請問趙博士,您認為何先生是以意識形態為基礎來編寫這本著作?還是以經濟實踐來編寫的這本著作?”
趙天麟微微一笑,“這位同學是想詢問何主席是用演繹法還是用歸納法看待經濟的么?”
提問的學生一愣,隨即用力點頭。他在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也沒想到自己的問題可以用更凝練的方式闡述,這樣的凝練非常符合知識分子的審美。
趙天麟則繼續答道:“經濟學是一門學科,但是經濟學與理科不同。自然規律大概是不會再發生什么變化,但是經濟學依托于人類社會,人類社會在一直發展,尤其是過去300年中出現了加快發展的局面,所以其經濟學的內在邏輯隨以及外在表現都發生了巨大改變。而人類每一次新的生產方式獲得主導地位后,整個社會的結構、文化、道德,都會發生巨大的改變。所以,這本書的核心并非是意識形態或者經濟實踐,而是尋求人類社會發展的最前沿。”
巴黎高師的師生們有點動容,他們沒想到趙天麟竟然以這樣的高度來評價何銳的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