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七彩光痕躍前一步,一剎那而已,夜霓裳站在夜寒君的面前,微微揚起頭,雙眼與他下巴的間距不足三寸。
和夜奇玉、夜莫愁戰斗時,她向來是信手拈來的隨意態度。
此時此刻,她蹙緊眉頭,瞳孔中有弒人的兇光。
“撕拉”
一拂衣袖,三米開外的夜流螢,右臂的衣衫撕碎。
那潔白如藕的手臂上,霎時間轉為深黑色。
很快,有一滴極為鮮艷的血珠擠了出來,夜流螢的臉色頓然蒼白,精氣神飛速萎靡。
“讓我嘗嘗你的血”
夜霓裳喃喃自語,蔥蔥玉指已然伸出。
她將那滴血珠挑起,塞進紅唇之中,閉上雙眸細細品嘗。
彼時,夜莫愁定格原地,泛著冰寒的面孔上,不時有怒意析出。
稍遠的地方,夜希恩、夜泉、夜傲白、夜絲絲千年乃至數千年之前的夜氏族人,無論心中的想法如何,全都屏住呼吸,耐心等待著少皇的判定。
“不對”
“雖然流淌著夜天使的血脈,與我同源”
“但你的血太普通了,沒有想象中的神異性”
夜霓裳睜開眼,背負的六翼猛然煽動,氣息有一剎那的紊亂。
她將左手點出,閃電般擊中夜寒君的眉心,一朵妖艷的黑色花朵,徐徐綻放開來。
“噗”
一陣瘙癢過后,無盡的虛弱感涌出,一滴更加鮮艷的血珠,懸浮在夜寒君的眉心。
夜霓裳伸手,像是采摘花蕊一樣,小心翼翼送入口中。
“你的血稍微特別。”
“但要說有多特別如何能與父王相比”
“算了吧。”
夜奇玉擺手,冷不丁打斷道
“你的鑒定之法,比得過族中的圣人”
“始祖之血肯定是被夜流螢吸收了,她生來就是病秧子,服用各種大藥也不見效果,不出意外,這輩子大概率成為凡人,活不了太久的時間。”
“在祖血的幫助下,她能治愈先天的不足,然后被動覺醒職權,已經是奇跡。”
“至于夜寒君現在已經無人在乎祖血的問題。”
“他是雙職權,想要登臨第七位階,有一道從未有人逾越的天塹,豎立在他的面前”
“不對”
夜霓裳一手抓住夜寒君,一手抓住夜流螢,仔細感應半天,眉頭皺得更緊
“那可是始祖之血”
“十二個紀元以來,只有四人被選中”
“它不僅僅對應著“少皇的傳承”,背后賦予的特殊意義,縱使翻遍修羅之墓,也不一定能找到比這更加完美的機緣”
“區區一個夜天使,還是被動覺醒的,如果這就能詮釋始祖的無敵之威,家族怎么可能繁盛十二萬年,始終屹立不倒”
夜霓裳散去大半的殺意,就連浮現的怒火也驟然熄滅。
她抓著夜寒君的手臂,手指一寸寸摸索著他的身體,用呢喃的聲音,嚴肅發問
“夜寒君,我問你,你在祖地中到底遇見了什么”
“贈予夜流螢的真的是祖血,而不是別的什么東西”
類似的問題,曾經也有圣人這么問過。
夜寒君搖了搖頭,仿佛回到那一天,重復回答道
“進入祖地,不可能保留記憶,這是父王親口提到的內容。”
“而我將那滴血贈予夜流螢,不只是出于私心,也有相當一部分靈性的指引。”
“潛意識里似乎認為,這滴血不適合我,與其吸收浪費,不如治愈血親的先天有缺。”
“這不可能”
夜霓裳斬釘截鐵
“只要那一滴血,是貨真價值的始祖之血,所有的夜氏族人都會完美契合,何來浪費之說”
“那一日,族中圣人也是這么說的。”
夜寒君嘆了口氣,面露一絲無奈
“你們既然不相信我,言語上再多的解釋也很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