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成功了,這道后手,在當時失去了作用。”
“后來,他將這里重新修繕,改造成后人的試煉之地,鮮血的磨礪和豐厚的財寶,托舉后人的成長,一個又一個萬年。”
“等到我的本體,徹底戰死后,大墓第十九層重新運轉,我本體絕大多數的碎片,全都被傳送至墓中,散落在各個角落,等待后人的收集與聚攏”
“轟隆隆”
一聲巨響,尸山向著兩側崩開。
一座長度超越千米的巨型水晶棺,盤亙于中央,如樹根密接,又如山巒重疊,夢幻中點綴著巨龍的雄姿,晶瑩中閃耀著星辰的光輝,一眼便是永恒。
夜寒君和夜流螢,深吸一口氣,如久夢乍回,驚魂難定。
“轟隆隆隆隆”
巨大的棺蓋,緩慢推開。
無數暗紅色的光影晃動,細細看去,居然是一塊塊金屬碎片。
小的只有指甲蓋那么大,大的足以覆蓋面部。
但它們流淌出來的神性,只是一絲一縷,便能扭曲空間,賦予死亡的恐怖。
若有若無的殺機,更是一點點滲透血肉,叫人膽裂魂飛,毛骨悚然。
“嗡嗡嗡”
因為探索的時間太過于有限,夜流螢根本沒有尋找修羅弓碎片的機會。
夜寒君卻有足足六枚,不僅整個右臂都被覆蓋,連肩胛骨也涉及一部分。
這個區域內的皮膚,此前折射著幽幽的暗紅色光澤,如鱗似甲,神異非凡。
此時此刻,似是受到外界的吸引,它們褪去暗色,爆發更加璀璨的紅芒,眨眼間如鮮血一樣殷紅。
很快,風徐徐吹,寒冷直入骨髓。
夜寒君死死捏著拳頭,幽冥地府在他的背后顯化。
就著滾滾黑霧,鬼兵魔將咆哮嘶吼。
就著滾滾灰云,另有一扇遠古石門,猶如跨越時間,穿梭歲月光河,屹立此間,巍峨不倒,如山壯闊。
相較而言,源自夜隱的“疾愈之海”,如同暴風雨中的纖細船只,擠壓在兩大異象之中,搖搖晃晃,隨時可能傾覆。
“吾之真名,夜天子”
血衣少年飄然而飛,稍縱之隙,已然入主棺槨。
他探出手掌,綻放星辰血光的碎片,有如在回應他的觸摸,時而如鳥橫縱排列,時而如蝶輕盈起舞。
須臾間而已,彩虹彌天,汪洋般沸騰燃燒的古老生命磁場,散發出絢爛奪目的神光異彩,就連尸山血海也為之驚慌萬狀。
夜寒君和夜流螢,忍不住弓下腰背,再難直視這個身影。
不遠處的鵝大仙、花燭、奇美拉幼崽也都一個個竭力遏制著拜服在地的沖動,維穩心神,強行鎮定。
一貫穩重的絕弦,除了音律之道,其他向來不放在心上。
但這一刻,它居然發出低沉的嘶吼聲,恍如野獸堵在喉嚨口的咆哮。
伴隨著鏘鏘鏘彈奏起來的琴音,整個琴身都在劇烈抖動。
“這就是始祖的戰兵”
“遠古兵神修羅弓兵獸中的頂級王者”
夜流螢喃喃,難以掩蓋的敬畏之色,清晰地呈現在每一個微表情中。
聯想到某個更加驚悚的信息,她硬著頭皮,輕聲問道
“前輩你該不會還沒有死透吧”
“始祖隕落于近古宙第五紀元初期,連帶著祂的兩大封神之胎,一并消亡。”
“傳言,大戮神形神俱滅,連一點點細胞碎片都沒有殘留。”
“因為血統的特殊性,沒有任何一個惡魔繼承祂的血脈,死亡之時,意味著大戮神一脈就此絕跡。”
“但各種意義上都屬于長壽物種的兵獸,只要好好保養,理論上能活很久很久。”
“您又是這個派系下的至高神祇,難不成蟄伏多年您又活了過來”
“想多了。”
夜天子輕笑,“死而復生,談何容易”
“我只是本體在世時的一縷分魂,本體死后我繼承了祂的記憶和遺愿,僅此而已。”
“原則上,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鎮守大墓,維持這里的正常運轉。”
“但,倘若家族有難,我也無法置之不理。”
夜天子捏住一片碎片,嘴角勾勒笑容,不容置疑道
“夜修羅的子嗣夜寒君。”
“我要入駐你的血肉之軀,與你一道離開大墓。”
“倘若你渡劫失敗,慘死天道之手,我會將你的肉殼逆轉為“尸兵”,臨時維持契約印痕的穩定性,確保至圣印痕隨時都能啟動,然后予以夜氏的仇敵慘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