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界不為人知的湖底空間,邪惡眼球發出的怪笑聲,居然比金屬的磨擦聲還要刺耳。
祂顯然十分得意,自認為勝券在握,一切都在祂的掌控之中:
“慈悲!這一個又一個紀元以來,吾若亡魂般飄蕩在這里!”
“偌大一界,咫尺為鄰,吾卻得不到,你可知其中的煎熬與折磨?”
“現在,沒有神靈能阻擋吾前行的步伐!”
“你不行,吞惡花祖不行,七罪魔神也不行!”
邪惡的眼球,舔舐著染血的舌尖,悲天憫人般呼喝道:
“吾不用看也知道,當下這個世界,虛偽而又可笑!”
“摒棄所有的異端,鏟除所有的異黨,只有勝者制定規則的時代,表面和平,實則和鏡花水月有什么區別?”
“這場夢——早該醒來了!”
“新生宙,吾要恢復太古宙時期的邪神真身,掀起諸天之間的戰亂!”
“若不能將現在的天道撕得粉身碎骨,若不能將那群高高在上的太古神祇拉入地府,吾的意志絕不會消亡——吾發誓!”
……
蘊含邪煞的精神波動,時而如轟鳴的雷霆,時而如獰笑的鬼神。
虛幻的慈悲老祖,愁腸百結,接連嘆氣。
就像薩魯斯說的一樣,能夠拖延至今,祂已經付出包含生命的一切代價。
祂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有史以來最恐怖的邪惡之神,向著世人露出尖銳的獠牙。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非常突兀的人類聲音,弱生生傳了過來:
“這位邪神閣下,還請你放過我的同伴。”
“艾姬芙拉是我的契約眷靈,血契召喚而來,羈絆之深,涉及根本,不容有失。”
“嗯?”
慈悲老祖愣住。
渾濁的眼珠子滴溜轉了一下,馬上鎖定地面的一個人影。
剛才祂就注意到了,群魔中混進了一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
這里明明是七罪魔神的墓地,七罪的分支魔裔踏入,合乎情理。
此人要是按照薩魯斯的說話腔調,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異端。
放在祂的時代,那是要挨板子的,下場一定凄慘。
“人類,既聽到吾的名字,還敢與吾對話?”
“你該慶幸吾當前的狀態又殘又弱,慈悲老祖微不足道的一縷冠位氣息,便能護得你們窺探神明。”
薩魯斯的目光同樣掃了過來。
不同于慈悲老祖,祂的目光是高傲的,但其中似乎又藏著一絲別的東西。
“邪神閣下,冥冥之中,你沒有察覺我的與眾不同嗎?”
夜寒君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今日若不能逃出生天,他的未來會成為夢幻泡影,旋即試探問道。
“你的身上纏繞著不同神靈的味道,吾不喜歡。”
倏地,薩魯斯的眸光變得深邃,似在窺探夜寒君的五臟六腑。
那片尸骸構建的星空,恍若從億萬光年之外的虛空斷層,一瞬間逼至近前處。
“小小圣人,居然也有屏障天道秩序的伎倆,詭異,甚是詭異……”
“吾狀態不全,不然一定強行洞察其中的因果……”
“咦?你的身上好像還有右眼的味道,雖然只有一根絲線那么細,卻也是實打實的命運枷鎖……”
薩魯斯的眼球微微凸起,狂妄而又興奮的精神波動突然轉向狐疑:
“吾對你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你要是有邪惡的想法,想與吾交流,吾可以浪費一分鐘的時間,洗耳恭聽。”
夜寒君抿了抿嘴唇,瞻前顧后數秒,決定試試先禮后兵的策略:
“在下夜寒君,出自冥燈夜氏,閣下可有相關的記憶?”
“冥燈?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