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長嘶,停在沈夢身前,嘴里冒著血泡。
紅發人翻身下馬,聲如洪鐘。
“奶奶個熊,誰要比武過來問問老子手中的這兩把鋼刀沒有”
來人不是李世,卻是已和匈奴人鏖戰許久的“九把刀”。
他一邊沖著前方幾員征西大將叫嚷,一邊將馬上掛著的長短兩把鋼刀,拿在手中。
那匹戰馬在完成了往城南狂奔的最后一程之后,終于慢慢倒下。
盡管“九把刀”身上的七處創口也在滴血,但他卻像沒事一般,大步跨在沈夢身前,根本沒將前面的這些大將放在眼里。
“沈大帥放心,李世都頭終于回來了,你沒見到他在北面的大殺四方,很快就可以扭轉戰局。”
“九把刀”沒有回頭,卻好像早已猜出沈夢最想詢問的問題,不等沈夢發問,便低聲快語,全盤托出。
“李世都頭怕你這邊形勢緊急,讓我先行一步,來助你一臂之力這比武的第二場,就由我九把刀來會會他們吧。”
說完,“九把刀”將長刀一橫,就欲往前邁步。
“可是你身上還有傷”
沈夢得知李世終于從狩獵谷平安回歸,心中自是一喜,但看清“九把刀”已身披數創,仍是不由得有些替他擔心。
畢竟,李世也還沒有完全解除北面匈奴人的威脅,不然他一定第一時間,親自前來助陣了。
所以,潼關南門的這場危機,仍然不能掉以輕心,不能讓受了傷的“九把刀”再次身犯險境。
“九把刀”一笑答道
“小傷而已,我還不礙事。”
沈夢連忙輕聲提醒
“可是這場比武我方不能使用武器。”
“啊,奶奶個熊,這么卑鄙。”
“九把刀”啐了一口。
“老子就如了他們所愿。大帥放心,就算不用刀,這些人也奈何不了我。”
“九把刀”決心已下,就跟鐵打的一樣,將手中雙刀插在地上,挺起腰板,朝前走去。
他走得很慢,時間也過得很慢,但一步一個血印,在火光中怵目驚心。
“汝等要戰,吾便來戰。”
又是一聲大喝,驚得征西大軍前面,七匹戰馬,四蹄亂踏。
手拿不同武器的七員大將,齊齊勒馬,往后退步,仿佛已被“九把刀”的氣勢所攝。
“泰山將軍”謝文正,神情嚴肅地盯著“九把刀”,不知觸動到什么心事,猛地睜眼,又緩緩閉上,若有所思。
只有陸大將軍瞧著地上帶血的腳印,面露喜色。
“好啊,來的居然還是個身負重傷之人,看來他們黃岐府當真是無人可戰了。一會兒,先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再一舉奪下潼關,大事可成。”
陸大將軍嘴角上揚,雙眉外挑,一臉輕松寫意。
這場比武,本就十分不公平。
征西大軍這邊,人員齊整,有戰馬,有兵器,還以多打少,對方卻派了個渾身浴血之人前來,無疑就跟上來送死一般。
所以他既像是在看一出早就預知了結果的好戲,并不急著快速收尾;又像是一頭已經勝券在握的猛獸,并不急著一口吞下眼前的獵物。
“九把刀”終于停了下來,站在集市大道的正中心。
雨雪已停,露出了天上的一輪彎月。
“九把刀”緩緩地將頭頂假發摘下,露出了滿是汗珠的光頭。
“奶奶個熊,老子的雙手便是九把刀,不怕死的話,你們就一起上吧。”
比武場上鴉雀無聲,七員征西大將,卻無一人夠膽上前。
陸大將軍對此十分疑惑不解,他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便沖著手下大喝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他就一人,還不拿下”
“泰山將軍”謝文正終于睜眼,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事,對眼前七員大將的反應毫不見怪,也并未理會陸大將軍。
集市大道,異變驟生。
七員大將仍是沒有在陸大將軍的催促聲中,向“九把刀”發動攻勢,反而齊齊下馬。
手持環首刀的大將,將刀鋒朝下,雙手抱拳。
“這不是九把刀大哥嗎你怎的會在黃岐府軍中”
分握龍須鉤的大將,將長鉤插回背上,神情關切。
“九把刀大哥,真的是你你怎么負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