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君。”
雪野百香里抬起左手覆蓋在了北條京介那只握住自己右手的手。
“我”
再次提起那段往事,雪野沒有哭泣。就像她說的,雖然自己依舊無法坦然面對糟糕的過去,但是她早就習慣了生活賜予她的苦難。
軟弱的她沒有戰勝磨難的能力,沒有面對流言蜚語的勇氣,也沒有想過要變得堅強。
從小開始她就是個身體嬌弱,喜歡害羞的小女孩。僅僅是因為這幅討厭的相貌就遭到了無數周圍人的惡意,除了躲藏和逃避外她想不到任何辦法。
“我該怎么辦北條君
為什么僅僅是活著都那么艱難啊”
說道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這個一直柔弱的女人竟然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
我該怎么辦,就算躲到了糸守這樣的地方,那惡毒的詛咒依舊如附骨之疽。
淚水狂涌而出,雪野沒有去擦,只是定定的看這北條京介,任由它們在臉上肆意流淌。
“”
這個一直笑著的人,原來一直處在這樣的痛苦中嗎僅僅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嗎“
聽著對方充滿絕望嘶喊出來的話,北條京介心中滿是痛惜。
是啊,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只要還能吃東西就能活著。但如果一切食物都失去了味道,那該怎么辦
雖然一向對食物沒有過多要求,但只要動手就會盡量把菜做的美味的北條京介無法想象食物失去了味道之后怎樣的滋味。
但是只看雪野百香里的樣子他就可以知道那是多痛苦的了。
對方那因為自己外貌,因為自己性格造成的悲劇,他無法過多評價,甚至就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因為那是雪野自己做出的選擇,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對她過去人生的否定。
他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堅強,敢于對生活掄起拳頭;也不能要求每個遭遇不幸的人,都能像硝子那樣及時的遇到自己這樣的人。
伸出手把那杯已經和淚水混為一體的水從雪野百香里手里拿了出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把這個女人緊緊的擁入了懷里,對方軟的就像氣球,只輕輕一拉就伏在了他懷里。右手攬著她的背,左手撫摸著她的腦袋。
“都過去了。”
運動服的塑料拉鏈冰涼涼的,但是聽到那溫柔的充滿憐惜的聲音,雪野百香里還是緊緊的把臉埋進了這個比自己還要矮一些的身體的胸口。
“嗚”
北條京介聽著那愈發大的哭聲從雪野的喉嚨里發出,心里對她愈發憐惜。
這絕不是一個軟弱的人會發出的哭聲,分明是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扛下,痛苦在心中不斷累積,現在那根緊繃到快要斷裂的弦終于得以放松,心中的絕望終于得到了宣泄,才會哭得這樣歇斯底里。
“哭吧,你不是一個人了。”他輕輕的撫摸著那一頭柔順的短發,聲音柔和的像是哄嬰兒入睡般溫柔。
“啊嗚”
他知道,北條君知道他真的能理解我
雪野沒有說話,只是哭泣的聲音中多了一些發泄的仿佛小獸般的嗚咽。
沒有人知道,雖然她是如此的軟弱,就算她只會不停地躲,不停地逃走,但是卻從來沒有因為這些不幸哭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