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眼睛,奇異的,兩年半的劍道練習,一點沒有把他那腐爛的死魚眼給校正過來。明明就連一個廢物被拋進運動社團也會變成熱血的廢物,但他卻頑固的像冬天的烏龜一樣,一動不動。
“不過這樣也很好啊,對手想從八番你的眼睛里看到進攻意圖簡直是在做夢。”部長是這么跟他說的。
可惜,就算有著這樣一雙決勝的魔眼,他們預選賽的第一回合都沒打出去。征戰全國大賽的腳步在最開始就折斷了。
“那還用說嗎因為你的英雄行為啊,我東京都第三劍豪將軍承認了你的資質,承認了你能成為無手的惡魔揮下第二大將。”
似乎終于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材木座義輝一下像是受到了驚嚇般,用講悄悄話的語調說出了慷慨激昂的話。
比企谷知道為什么不是第一大將,當初他們就討論過,那個常年跟在北條京介身后,長著一雙狐貍眼的稀咲鐵太,一看就是個陰險的人,決不能與之為敵。
“原來是這樣,聊天室都解散了那么久,真虧你能記得啊。”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東京都英雄協會”聊天室的解散,用材木座的話來說就是堪比諸神黃昏中惡犬芬里爾吞噬奧丁一樣的大災難,是黑暗紀元的開端。
或者說,創傷。或許用上這個帶有青春氣息的詞,會讓這件事看起來更有趣一點。
那時候,沉浸在英雄幻想中的他們,每天都會在聊天室里分享自己的英雄事跡。這其中就以他和材木座劍豪二人組最為不起眼,別人都是些打擊盜竊團伙,拯救被車撞的小朋友什么的,只有他們倆是牽老奶奶過馬路,或者幫鄰居撿被風吹跑的衣服之類的。
他可是堂堂東京都第二劍豪,決心追隨無手的惡魔大人的人,怎么會甘心一輩子就這么寂寂無名。埼玉老師還沒擁有力量的時候都能從怪人手里保護小孩子,他也一樣
于是,他開始四處尋找欺負學生的不良。無奈,他就讀的文京區實在沒有這種東西。他知道這是因為那位大人,心里沒有絲毫抱怨和氣餒,只是把視線投到了旁邊的臺東區。
不良找到了,標準地正在搶劫小學生錢包的不良,跟暴走天使的人根本不一樣。
他拿著用一整年零花錢買的竹刀沖了上去,然后被一拳打斷了鼻梁。
之后的事情不太記得了,回過神來已經睡在了醫院的床上,右手和左腳都被繃帶封印了。長大以后他明白了,就算找社團的麻煩也不能找不良,那些家伙跟他一樣沒腦子,下手沒輕沒重的。
不過當時的他還是很興奮,雖然渾身都在痛,但還是第一時間拜托護士小姐幫忙用手機拍了照,立刻上傳到了“東京都英雄協會”聊天室里。并且附上了他用左手辛辛苦苦打出來的,長達五百字,詳細描述了他英雄事跡的小作文。
當時聊天室的次長,稱號為“綠色風暴”的英雄正在說著他在劍道道場是怎么跟蠻橫的前輩抗衡,其他的成員使勁表達著敬仰,順便說出了他們類似的經歷。
呵呵,這下子,我比企谷八幡。不對,我東京都第二劍豪,再也不是無足輕重的家伙了。我可是實實在在的從不良手下保護了小學生,用我手中的劍和錢包。雖然還額外付出了一點點的代價,但那都不重要。
照片和小作文發出去后,聊天室突然陷入了寂靜。
他們是被本大爺的壯舉驚呆了,在思考用怎么樣的言辭才能表達敬佩吧。比企谷這樣想著。
接著,聊天室就被提示刷屏了。
不是想象中的贊美,而是接連不斷的退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