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京介高價買來的音響效果一流,太鼓的韻律好像在鼓動大家的耳膜一樣,聽到既定的旋律,三葉緩緩抬起右手,寬大的白色袖袍完全舒展開,好像天鵝的翅膀一樣。
“好懷念啊,上一次看,就好像在昨天一樣。”
雪野輕聲呢喃道,她漆黑的雙眸里,是不斷舞動的三葉。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來到飯桌旁坐了下來,就在北條京介身后。
“可惜,我們沒能看到宮水神社。”直花也開口,她們那次去,本來就是想要看三葉在神社里跳一次舞的,可惜別說神社了,連糸守都沒了。
“糸守養育了三葉,糸守的毀滅成就了三葉。”
北條京介是在座除了三葉外對糸守那地方感受最深的人,至于四葉,小姑娘那會還什么都不懂呢。
“那個地方也沒什么好可惜的,以后咱有時間自己再建一個都行。”
他的記憶里,那棟屹立在山腰,在晨曦中好像沾滿了露水在閃閃發亮的宮水神社,確實非常漂亮迷人,就好像里面真的住著神明一樣。
但是再好的地方,只要是三葉討厭的,還是毀滅算了。
聽到北條京介的話,雪野眉眼彎彎的笑了。就是這樣,北條君就是這樣一個人。對于我,我們,都是毫無條件的偏愛。好像就算要按下世界毀滅的按鈕才能讓自己獲救,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按下去。
所以,雪野雖然偶爾會想起那個大家一手搭建的小院,想起在世界末日之前栽種的蘋果樹,也依舊不會想要回到過去。
柔和的白光從庭院透了進來,縹緲的鉦笛聲從客廳流淌出去,院墻外路過竹村太太停下腳步,提著菜籃的手自然垂落,側著耳朵想要聽清是什么聲音。
她無法看到少女披著白光舞姿,感受不到那一份身體柔韌協調的美,卻依舊從縹緲的鉦笛聲中感受到了難言的神圣。
真是熱鬧啊,北條桑家里。明天正好周末,叫老公帶上兒子一起去神社參拜一下吧。
她輕笑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那修剪整齊的楊樹,邁步朝自己家走去。
就連路過的行人都能從聲音中感受到神圣,坐在沙發上,距離巫女大人只有不到兩米的雪之下雪乃,內心受到的沖擊可想而知。
雖然沒有像腳面前兩個國中女生一樣張大了嘴不斷發出驚呼,緊握的手指不自覺的掐進掌心。
“斯國一”加藤惠小聲說道,眼睛一點都舍不得離開宮水三葉。
她這一句話也代表了其他所有人的想法,霞之丘詩羽同樣也是第一次看到三葉跳舞,本來是想拱火的她,現在都不由生出一絲艷羨。
我和京介的女兒,以后就讓三葉來教導跳舞吧。
鉦笛太鼓聲中,少女步伐小巧,寬大的緋跨不僅沒有對她造成阻礙,反而在挪動腳步間走出一片彼岸花海,而那白色的衣袖就像上面擺渡的船帆。
就連光線,似乎都變成了宮水三葉隨意擺弄的玩具,像絲帶一樣纏繞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在散發著瑩瑩白光。
站在最后面的北條京介,看著三葉那扭動的腰肢,情不自禁的回憶起那個夜晚,自己的手在那嬌嫩細膩的小腹摩擦時的觸感。
那時候自己為什么不讓三葉跳一次啊,就算沒有穿著巫女服,能夠摟著跳舞之后渾身細汗,氣喘吁吁的三葉,也是一番奇妙的感受,雙唇相接,讓她窒息般的從自己口中掠奪空氣。
“三葉的身體,還是那么柔軟。”
想著想著,他輕聲贊嘆道。
恰在這時,太鼓聲終了,北條京介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人渣”
雪之下的聲音和眼神都帶著能把人殺死的嚴寒,嘴里吐出的每個音節都非常用力,像是要把某個破壞這場完美演出的家伙用語言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