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常升起,稀咲鐵太已經把手機放進了口袋。
接過旁邊部下遞過來的還帶著熱度的濕毛巾擦了擦臉,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好像之前那個瘋狂撥打電話憤怒到歇斯底里的另有其人一樣,只是那雙垂在褲縫兩邊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用了之大青筋暴起。
“軍師,接下來怎么辦,距離大哥起床的時間已經不遠了”旁邊同樣一晚上沒睡,在稀咲的指揮下奔波一夜的平田俊隆表情忐忑的問道。
聽到這話,稀咲鐵太再次咬緊了牙腮幫突的鼓了起來,和頭發一樣黃色的眼睛綻放出無限的兇戾的光彩。
沉默了兩秒鐘后,他再度恢復了平靜,除了那雙暴戾的眼睛,沒人能從他身上看出任何情緒
“什么都不做,等大哥睡夠,他會解決一切。”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稀咲的握緊的拳頭從指縫中流出了殷紅的鮮血,指甲已經深深的扎進肉里了。
無能真是無能啊稀咲鐵太何等無能的部下啊
這樣的你,怎么還有臉追隨在那位大人身邊難道只因為他強大到不需要任何幫助就能解決一切嗎那樣的話,你的價值在哪里你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你憑什么用那位大人的力量實現夢想
口腔中出現了鐵銹味,稀咲的眼神越發的兇狠。
如果不是大哥嚴厲禁止部下們土下座的話,稀咲早就跪在如意寮的門口了。當然了,在那之前,他會先把那個女人殺了。把那顆丑陋的頭顱硝制,用上好的黑柿木盒子呈給大哥作為謝罪。
就像大哥說的,遇到困難只要閉上眼睛睡覺就好了,既然解決不了困難的話,就把制造困難的人解決掉不就好了,自己不是一直這么做的嗎
我是稀咲鐵太啊,是夢想站在大哥的影子里,隨著他一起登頂天下的人,無惡不作才應該是我的本質啊
無數瘋狂的念頭在稀咲的腦袋里碰撞,他的指甲越發的掐進肉里。
最后,他的手掌躺平,自然垂落在雙腿兩側,臉上的瘋狂消減了不少,然后頭也不回的平靜開口
“不要叫我軍師,叫常務,還有大哥是社長。而你,是司機兼總務擔當。”
頓了頓,稀咲眼神變得有些幽深
“記住自己的身份。”
這話,是大哥對自己說過的。
“是”平田俊隆連忙立正鞠躬,然后斂容屏息站在了稀咲身后。
太陽慢慢升起,白色的晨曦慢慢驅散了清晨的薄霧。這應該本是一個令人愉快的晴天,但是此刻卻多了幾分森然的氣息。
路燈熄滅,陽光把兩人的影子打在了墻上,又長變短。
挽著菜籃早起的太太們的聊天聲在走到如意寮門口的時候戛然而止,面帶疑惑和驚恐的小心瞥著那兩個穿著黑西裝的沉默男人,貼著道路的另外一邊迅速遠離。
“竹,竹村太太,那是北條桑的家吧”老公是牙醫的小田太太面色不定的小聲問道,不時還小心的回頭看兩眼。
“是啊”竹村太太是住在北條京介家前面紅黃藍三胞胎中小紅的那家人,老公經營著服裝廠,不同于小田太太的驚疑不定,跟北條京介接觸比較多的她現在只是滿臉的八卦。
“怎么辦,要報警嗎還是打個電話告訴北條桑”
小田太太繼續問道,說話的時候兩人已經站在了街角,現在裝作站在這閑談,但其實兩人都側著身體在用余光看著如意寮和門口那倆黑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