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的表情漸漸變得不善,她可以接受不同意見,但不能接受這種無理的說法。
“我來解釋吧。”
北條京介嘆了口氣,要是這件事情發生在黑田界人或者三橋良馬身上都好解決,也就是像雪之下說的一樣就可以了。但是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也只有畑吾郎,也恰恰因為是他所以才麻煩。
“請說。”雪之下頷首。
“畑吾郎是一個笨蛋,腦袋只有一根筋,想法很簡單的那種笨蛋。他既不會撒謊也不會說漂亮話,所以,能夠一見鐘情對于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對于別人來說是心血來潮的見色起意,但是對于他這種笨蛋來說,那就是真正的愛情。我這么說你能理解嗎”
北條京介現在很想念鬼冢和彈間,那兩人雖然每天滿腦子都是泡妞,但至少真的理解所謂的戀愛。不管是被甩還是被耍都能豁達的接受,但對于過往腦袋里只有揮劍,揮劍的畑吾郎來說,這種心臟過電的奇妙感受,是他這輩子唯一的經歷。
這才是黑田界人和三橋良馬為難的地方,這是他們情竇初開的好兄弟的初戀啊
黑田界人兩人連連點頭,真是日xxx,這算什么事啊,他們的內心是崩潰的。
要是換成其他女生,看到畑吾郎居然想要談戀愛,他們一定兩肋插刀,掏空家底,肝腦涂地,廢寢忘食的幫好兄弟追到,哪怕把鬼冢他們叫來扮演小混混英雄救美也在所不惜。但是偏偏事情這么詭異。
這要是說出來,不僅兄弟沒得做,說不定畑吾郎還會對愛情絕望。
聽完這段話,雪之下又陷入了沉思。
看著少女的模樣,北條京介知道她可能一時半會依舊難以理解。她就像是一臺精密而高效的機械,對待任何事情都一絲不茍。哪怕你問她學校里有多少松鼠這種問題,她都會24小時蹲守在樹下,給出令人信服的統計結果。
同時又因為自身的創傷,她對于人性的陰暗面相當了解,從之前的談話中也能看出來,她試圖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尋找答案,不過如果人心真的是那么容易能搞清楚的就好了。那樣的話每個人都只需要根據色差表去明悟自己的心情,通過公式來尋找自己的愛情。
“我雖然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還是不能理解這種完全不了解對方就喜歡上對方的行為。”
果然,雪之下清冷的開口,表情困惑。
這也正常,面對表白的人,她的第一反應永遠不是思考要不要接受,而是對方行為動機。試圖把愛情變成算術題來求解。
“小雪乃,所以這就是愛情啊。”山內櫻良輕聲說道。
“所謂的愛情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只與自己有關,不需要別人理解認同。就像畑吾郎,不管他是不是像你說的一樣自我感動或者增加沉沒成本,總之他沉浸在愛情的美妙里并且甘之如飴。
一見鐘情,好奇,依賴,甚至仇恨,愛情有無數偽裝,在你無法自拔之前,都無法確認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
聽著山內櫻良那婉轉而輕盈的聲音,雪之下感覺自己好像在和一只端坐墻頭的黑貓對視,那雙無比柔和的明黃色雙瞳好像能夠看透人心一般。
教室里無比安靜,甚至能聽到樓下橄欖球社打麻將的細小聲音,窗邊白色的紗簾在微風的吹拂下飄起又落下,一如雪之下波光閃動的淡青色眼眸一樣。
山內櫻良充滿元氣的聲音在這一刻好像變成了一條條0和1組成的代碼,不停的鉆進在場人的腦袋里。
“愛情經常和其他感情一起出現,那一道界限相當模糊,這讓我們時常會錯誤的理解自己的心,說出錯誤的話,做出錯誤的事。但是愛情一旦出現,我們便別無選擇。哪怕是笨蛋,也會努力的表達出自己的歡喜。”
“那你分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