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需要把手抬得很高,才能摸到太宰的頭了。
太宰沒有說話,垂著手,默默地被奧茲安慰。
“我不會離開的。”奧茲輕聲的在太宰耳邊說。在這句話之后
,他終于感受到了太宰以同樣的力度將他包裹住。
太宰的聲音很低,帶著笑意,卻很疲憊,他說“雖然知道奧茲是個騙子,可聽到這種話還是忍不住高興啊,我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像個笨蛋。”
“我才沒有騙你”
“嗯。”
“而且我知道那個孩子是真心敬仰著你,才會跟他聊天的。”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發發脾氣,讓奧茲重新注意到我。”
“既然你已經認錯了,那我就再原諒你一回吧。”
“謝謝。”
至少現在太宰的語氣聽上去是誠懇的。
奧茲輕輕的嘆氣。
太宰看上去高興了一些,他的眼睛再次在天空下閃爍著細碎的光。
偵探社的同事們見他們倆似乎有話要聊,便干脆與他們分開,自行去尋找花袋所欽慕的那位女性了。
廣場上的人很多,太宰買了一袋鴿子飼料,帶著奧茲一起坐到了噴泉的旁邊。
兩位男性的組合不常見,在他們坐著的三分鐘里,至少已經被五對情侶偷偷注視了。
太宰把鴿子飼料倒進了奧茲的掌心里,可他們的周圍遲遲沒有鴿子前來搶奪飼料。
太宰說它們大概是吃飽了,但奧茲知道,自己的血脈會令這些沒有開智的動物感到本能的恐懼,所以它們不會輕易接近自己。
太宰便把飼料一粒粒的扔到了比較遠的地方,安靜的看著鴿子們蜂擁而至。
“奧茲不問問我為什么不想你與別人接觸嗎”太宰的神色淡淡,一點都看不出他心跳加速的樣子。
沒等奧茲回答--太宰知道奧茲不會回答,大概也沒有深思過自己所說的那些話里包含著的意思--他便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吃醋哦。”
他仿佛是怕被看穿心意,固執的把頭偏向一個奧茲看不到的角度,將臉上的情緒完全的遮擋起來,嘴里卻一絲也不含糊,盡管胸口的窒息感更甚,拳頭里的飼料也被捏的粉碎。
因為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奧茲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問,一輩子都不會往他期待的那個方向想。
“我以為在接吻過后,聽到我與其他女性之間的故事,你至少會表現出丁點的不適應,甚至可能會來質問我為什么會做那種事情,可是你只
是”
太宰頓了頓,拳頭漸漸松開,臉上是機械的笑容。
“我回頭的時候,敦正湊在你耳邊說著話。”
“我應該更有自信一點的,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怎么可能達到我們之間的高度呢”
“可是我又想,這個高度只有我一個人蓋章,也許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而已。”
“奧茲,”太宰艱難的回頭,這也許是他這一生做過的難的事情了,他必須把所有的情緒和心意全部撕碎,把所有的弱點全部攤開到另一個人的面前,“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太宰的聲音惆悵而溫柔,卻讓奧茲覺得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他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了。
全身所有的神經都在向他傳遞著警惕的信號--某人正在覬覦他某一樣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