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從天而降的血族對他來說過于震撼,他還沒有來得及從先前的情緒中脫出,就被迫進入了另外一種情緒當中。
那些在他心底緩慢生長著的,在這一刻展現出了蓬勃的生命力,像藤蔓似的把他的心臟包裹得嚴嚴實實。
“奧茲。”太宰聽到自己在呼喚眼前的人。
而眼前的人則是
立刻回應了他的呼喚。
奧茲微笑,側著臉親吻太宰的手心“嗯,我在這里。”
下一秒,那只撫摸著奧茲側臉的手便來到了他的后頸,用力的抓著他往下壓,直到他再次撞入了少年的懷里。
“你在哭嗎”
“沒有,血族是無法哭的。”
“哦,你的眼睛亮晶晶的,我還以為你哭了。”
“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我真的能為太宰學會哭泣呢。”
奧茲失笑,與太宰對視的那一剎那,他愣住了。
太宰的嘴巴微微張開,他的瞳孔抖動,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
詢問著別人有沒有哭,自己卻偷偷的紅了眼角嗎
奧茲垂眸,想都未想就矮下了身子,而太宰在他靠近之時被迫闔上眼,下意識的抬高了下巴。
耳邊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奧茲都有些懷疑剛剛太宰是不是忘記了呼吸這回事,導致他脖子上的那只手現在竟然正在顫抖著。
奧茲看不到太宰的表情,這讓他有點遺憾,他想見到太宰的愿望是迫不及待的,好在這樣的擁抱也能讓他確認太宰的存在。
那眼眸處傳來的柔軟的、細膩的觸感,同樣帶給了太宰無限大的震撼。
他從未想過,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竟然能瞬間沖破他的理智,讓他在很久很久之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想把奧茲柔進自己的骨血中,這樣他們就永遠無法分開了。
這樣傲慢又霸道的想法讓太宰感到好笑,莫名奇妙的占有欲控制著他的大腦,他一半的理智漂浮在上空,冷笑的看著他像個孩子一樣只懂得抓住血族的衣服,在他耳邊重復著“危險”與“陷阱”之類的詞語。另一半的理智卻在叫囂著這些還遠遠不夠,他想得到的已經超出了目前他所能想到的。
這到底算什么呢太宰看著天空,覺得陽光那么刺眼,可他舍不得把視線挪開,他希望能夠注視著這漂亮的金色長發。
他到底是在什么時候將奧茲視為自己的所有物不然為什么在奧茲消失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整個世界都被掏空了的感覺呢
這些問題在太宰看來都是無解的。
那種感覺實在太危險了,所以為了不讓危險來臨,他必須有一套詳細的措施,避
免奧茲再次消失。
等奧茲把太宰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少年已經把他所有外泄的情緒收拾進了黑暗的角落里。
太宰站在花叢里,衣服上到處都是能看得見的灰塵與污漬,他的頭發也有些凌亂,中間還夾著幾根不知道從哪里粘上的枯葉。
總之,看上去狼狽極了。
奧茲把那幾根葉子摘掉,拉著太宰給他整理衣服。
“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還搞得身上臟兮兮的。”
太宰沉默了一下,回答“來看看風景,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奧茲這才發現,他們所在的花叢只是一個小小的平臺,抬頭就能看見不遠處筆直的石壁,而花叢的邊緣三面都是峭壁,根本無法從下面爬上來,太宰只能是從石壁那里想辦法來到這片花叢的。
奧茲皺眉,把太宰拉得更緊了“你一個人跑到這么危險的地方來就是為了看風景在上面看不行嗎還要跑到這么底下”
這次太宰選擇了不回答。
他大概是不想回答的,奧茲心想,太宰是一個極度聰明的孩子,如果他愿意的話,他能想出一百種謊言回答自己的問題,并且一點都不會讓自己察覺到。
這可以理解為太宰不想騙自己嗎
奧茲沒有追問,只是喚來了一陣風,輕輕的托著兩個人的身子上浮。
太宰被奧茲攬著腰保持平衡,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好一會才松開手,讓不知道什么時候摘下的花回到那片花田。
“你喜歡這種花”奧茲也低頭,看到太宰緩慢的點頭之后,把接下來的疑問都吞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