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想,也許奧茲還不知道過幾天的那個令人快樂的節日,他可以準備得更好一些,而這些準備可以藏起來成為一個驚喜。
夜晚是一個能夠容納藏匿罪惡的時間段。
每一個被霓虹燈點亮的天空之下,總會有一處光芒無法普及之處,就連橫濱也不例外。
橫濱的貧民窟比以往更加寂靜。
流浪漢們躲在角落里,虎視眈眈的盯著漆黑的街道。
這適合深眠的時間,卻是他們不得不保持清醒的時刻。
為什么
如果是以前,流浪漢們會這么回答如果放任自己睡著的話,第二天醒來可能連鞋子都被扒個一干二凈,更別說棉被、衣服,或者顯眼的財富。
但是現在,他們只
會搖頭,沉默的縮回墻角,在被陽光照射的地方躺下養精蓄銳,等待夜晚的到來。
有什么東西在貧民窟中肆虐已久,以前是看不見的鬼影,它們偷偷的掠走一個又一個落單的人。后來便是那些眼睛充滿血絲的、被外界解釋為吸毒后遺癥的怪物,它們從不知處出現,瘋狂的撕咬人,每一個出現在它們面前的人類,都成為了它們的食物。
然后食物變成同類,同類創造更多食物。
惡性循環。
芥川龍之介正在帶著他為數不多的伙伴奔跑著。他們光著腳踩在泥濘不堪的路面上,藏在泥水里的石子把他們的腳面割得滿是鮮血,可他們不敢分出一絲多余的神經給那些此刻顯得微不足道的疼痛。
追在他們后面的,是幾個眼球暴出,手腳曲折卻速度飛快的喪尸。
喪尸們尋著地面上殘留的血腥,追著這群沒有什么自保能力的小孩已經十來分鐘了。
這十來分鐘里,小孩群體已經由原本的七八人銳減到只有三個。
當身邊最后一個同伴被飛撲上來的喪尸一口咬掉了耳朵的時候,芥川將妹妹拉進了懷里,順著下坡的道路翻滾。身后的呼救聲他不敢放手,因為只要放開,下一個死去的一定是他瘦弱的妹妹。
胸口是熾熱的疼痛,越發涌上來的窒息感讓芥川一邊咳嗽,一邊努力從地上站起來。但是不知什么時候,他的小腿已經被尖銳的鐵網劃破了。
他癱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劇烈的喘息,可是無論他怎么呼吸,氧氣似乎都無法通過他的喉嚨傳遞到肺部。
妹妹絕望的呼喊聲仿佛隔了一堵墻,他聽不清她在說什么,逐漸模糊的意識只能讓他抬起手,想要擦掉妹妹眼角的淚水。
--結束了嗎
芥川心底恍惚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他曾無數次想過自己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自己一定要降生在這片地獄里,承受這些痛苦呢
人活著就是為了受罪嗎
他不明白這些答案,只能在夜里守著依賴著自己的妹妹,冬天里捂住她冰冷的手。
而比觸碰到妹妹先來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芥川跟妹妹已經被喪尸們圍得水泄不通,女孩顫抖的手里抓著石頭,朝著
喪尸的方向砸去。
可這些攻擊都是徒勞的。
喪尸們的嘴角流淌著鮮血與唾液,他們察覺到了獵物已經放棄了逃跑,于是放慢了動作,一步步的接近最后的晚餐。
喪尸身上的惡臭使得已經半昏迷的芥川更難呼吸了,他努力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身體內的異能蠢蠢欲動,可是卻因為他的渾身無力而無法正常啟動。
芥川側著臉,他想抓住身邊打算沖出去與喪尸決一死戰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