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奕皺了皺眉,又緩緩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么。但君榷完全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讓展奕實在不知道該在這時候說點什么好。
不用動手動腳
不要不經允許隨便碰我
還是別的什么
展奕頃刻間陷入沉思,又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那個反應遲鈍的樣子肯定是因為君榷形象太好了,以至于將他的防備卸了下來。剛才那個動作要換成是一個猥瑣男來做,看他躲是不躲
活了整整二十六年,展奕頭一回這么清晰地知道自己居然還是個顏控。
眼瞅著展奕的眉頭越皺越緊,緊到君榷都看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不用管我,你繼續。”
展奕“”這是管不管你的問題嗎
君榷以前從來不覺得看別人洗漱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但現在,只要一想到這個對象是展奕,就變得格外與眾不同起來。
“快洗。”君榷見展奕一直不動,忍不住催促道。
展奕嘴角抽了抽“”
不是,你那眼神盯的,我是真的洗不下去啊
君榷本來氣場就足,若有似無的威壓也一直在,展奕好不容易強行忽略掉了這點,堪堪頂住了。君榷倒好,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壓力,眼神較之前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展奕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最終在眼神抗議無效的情況下,不得不開口“你能不能別盯著我看”
展奕都快糾結死了。
“為什么不看”君榷挑眉。
展奕被君榷那雙飽含求知欲的眼睛噎了一下,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我壓力大。”
“怎么會”君榷不著痕跡蹙了蹙眉。
展奕“”
別人怎么會壓力大,你心里沒點數的嗎
展奕莫名感覺到了心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好像不管怎么說都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君榷的氣勢一向很足,而且身為君氏集團的董事長,手底下的員工只能主動去克服這樣的心理壓力,并不會要求君榷收斂;而關系更近的親戚朋友,跟君榷相識的時間長了,早就已經適應了所以,這樣滿打滿算起來,展奕大概是君榷認識的人里,唯一一個會當著他的面說出“被盯著,壓力大”這種話的。這讓君榷感覺到新奇的同時也開始認真反思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讓人很有壓力。
幾年前因為父親生病,君榷剛剛接手君氏,那個時候,他確實是刻意去釋放威壓,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個人能力的突顯,這樣的氣勢外露其實已經不再必要了。只是君榷自己習慣了,身邊沒人提,又沒有什么大問題,他當然也不會想著要去做出改變。現在驟然聽到展奕這么直接地說出來,君榷倏的恍然大悟起來。
他就說,為什么展奕給他的感覺總有那么點兒說得好聽點是謹小慎微,說得嚴重一點就是戰戰兢兢的。
想明白這點之后,君榷又問“那你要我怎么樣”
展奕一口老血梗在心口“”
他都已經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還要問什么問啊
展奕抿著嘴,緩了一會兒才勉強地轉過身,重重地摁了兩下放在盥洗臺上的潔面泡沫。
算了算了。
君榷想看就讓他看吧,不就是洗個臉嗎又不是洗澡。
跟君榷這么說兩句話的功夫,展奕已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了。畢竟,在撼動不了君榷這尊大佛的情況下,他也就只能迫使自己去適應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