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殿主”
心痛憐憫與重逢的喜悅一齊涌上心頭,夏老頭子非常激動想接近臨川皇月,若不是金元瑤眼疾手快攔著,早被他切成幾塊。
“夏老頭子,兵無鞘,是隨時斬殺的信號。臨川皇月五感缺三,無法交流更無能判斷。出于自保本能,他會斬殺侵、犯周身的一切。你們主仆情深,若是他有朝一日知曉你死在他的劍下,一定會非常難過。”
“為了他,請你克制。”
夏老頭子目不忍見偏過頭,手指揪緊腰間衣物,苦澀出聲,“好。”
厚厚雨幕隔開兩個本該欣喜相擁的重逢者。太多的話想說,太多的舊要敘,心中情緒翻滾入了雨幕,只余不敢驚擾得小心翼翼。
“金元瑤,你師從陣法大家水秀山明和術法翹楚青楓落,一定有辦法救少殿主。我求你救少殿主,夏老頭子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夏老頭子像想起什么,膝蓋一轉沖著金元低頭懇求。
“快起來,這是做什么。”扶起夏老頭子,金元瑤驚得猝不及防,苦笑道,“你也太給我臉了吧,臨川皇月是一殿之主,我初來乍到還得仰望他多罩著。遠的不說,十天后臨川殿尋釁,我還一籌莫展呢。”
為何夏老頭子求她救,而不是幫。
救,是將對方拉出絕境。幫的范圍就要大得多,但相對應的,插手的深度要淺些。
救人啊。
金元瑤稍作思索,捉住關鍵點,“一個人沒有辦法自己陷入絕境。夏老頭子,你認為臨川皇月是受制于人、受困于術嗎”
“是。”夏老頭子道,“臨川一族有一種禁術,名喚返璞歸真,可活死人肉白骨。代價就是要用自己的心頭好來交換。”
“我們家少殿主啊,誕生于臨川殿與黑沼不度廝殺最昏天暗地的時期,卻擁有一顆純粹的心。他希冀目之所及黑沼不度天下太平、耳之所聞臨川一殿繁榮昌盛、口之所言良師益友陪伴在側。”
“少殿主曾非常抵觸臨川一族禁術,連修習都不愿意。不,甚至可以說厭惡。他認為交易二字是對心中在乎事物的侮辱。”
少殿主臨川皇月早慧,五歲生辰、還在奶聲奶氣的年紀時費勁兒抱過來燈盞燒了臨川禁術,稚嫩的臉龐在火光下顯現出不合年齡的堅定,一本正經道,臨川殿少殿主絕不會和任何術法做交易,不會對任何陣法俯首稱臣,無論發生什么。
那副場景,包括夏老頭子在內的臨川殿眾人印象深刻,即使過去那么久,還恍如昨日。
“你說,這樣的少殿主,怎么會主動使用臨川禁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但往事已然不可考。”
夏老頭子看著金元瑤的眼神充滿希冀,“金元瑤,你是流金劍宗宗主、月明驚西第一宮宮主晴涼不垢的后代,師承陣法大家水秀山明和術法翹楚青楓落。天下無不敗的神話。臨川一族禁術難得住天下人,若有朝一日栽倒,那一定是敗在你手里。我有這個預感。”
不得不說,夏老頭子很會往人心口上拱火,金元瑤讓他說的熱血沸騰。那一股豪情萬丈啊,給個牛就能吹上天。自己反應過來前已經嘴快應承,“說得好,我允你了。有朝一日,臨川皇月會哼著小曲兒坐在板凳上分揀紅綠豆。你等著瞧吧。”
夏老頭子感動到幾欲落淚,對金元瑤躬身行禮,“后面一句話就算了。我們家少殿主一摸豆子就渾身發癢,你別折磨他。”
“你在說什么,你們家少殿主脖子上不是掛了好幾圈大紅豆串么。”金元瑤指了指臨川皇月。他衣襟上掛著至少四層珠串項鏈,一開始金元瑤以為是瑪瑙之類的裝飾物,離地近了發現居然是紅豆。
她還感嘆這位臨川殿之主品味接地氣兒來著。
夏老頭子愕然道,“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