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起腳委屈不已,“我鞋底都磨破了,也使用功法抵抗了,還是沒止住靠近你的趨勢。我也很無辜啊。”
綠色文字扎進覓丹華的眼,電光火石間他尷尬地以手換劍攬上如霄肩膀,試圖掩蓋自己人盡皆知的殺意。“哦哦,那是我錯怪你了。但你人好,脾氣更好,這點兒小事還放在心上的話就太心胸狹隘了啊。我們認識這么久了,你不會因此怪罪我吧。”
如霄試圖掙脫好幾次,奈何對方肩膀跟鐵箍子似地死死地扣著他肩膀,只得灰溜溜作罷。“我從未見過這么死皮不要臉的人。什么叫顛倒黑白,今兒算是長見識了。”
如霄不滿覓丹華厚顏無恥,覓丹華嫌棄如霄小肚雞腸那別扭勁兒。兩人怒目而視,相互看不順眼。
絹上書若有所思,上前拱手道,“覓丹華,不得無禮。這位修士,聽聞你方才從纏人草和無形針中救了覓丹華。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絹上書感激不已。覓丹華,還不快謝謝人家。”
覓丹華仿佛見了鬼,冷哼一聲偏過頭。
如霄因終于見著正常人而舒心不已,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扎心了。不得不重新審視絹上書。
絹上書這個人,嘴溫柔,眼睛和腦子毒辣得很。
“如霄,你聽過別氏一族嗎”絹上書掀起眼皮,眸光精閃。
如霄一愣,瞇眼看向絹上書,好一會兒才幽幽道,“沒呢。怎么,你要給我說啊。”
“也不是不行啊。”絹上書笑道,“七百年前,別氏一族出了個名喚別清風的美貌少女,明艷動人美如仙女,追求者不知凡幾。但她誰都沒選,反而嫁給紅梅傲雪一個看大門的奴仆姬玄傲雪。黑沼不度和紅梅傲雪天生對立,這兩人的結合驚掉所有人的下巴。別清風被視為恥辱從別氏一族除名。”
“別清風和姬玄傲雪成親第二天,姬玄傲雪一去不回。六個月后,別清風誕下一子并難產而亡。那孩子也不知所蹤。五年后,姬玄傲雪搖身一變,成為紅梅傲雪三位領導者之一。”
“這事態發展匪夷所思,令人摸不著頭腦。因此成為眾人茶余飯后消遣。”
絹上書看向如霄,如霄雙臂環胸聳肩道,“感情這東西,誰能說得準啊。說不定人家就是看對眼了,然后在一起。”又道,“看你挺專心修道的一個人,怎么對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感興趣。真是博學多識啊。”
絹上書不理會他話中諷刺味兒,“我博學與否另說,但你一定孤陋寡聞。別氏一族曾一度以一己之力吞掉整個黑沼不度,它全盛時期,臨川殿還不知道是哪個角落的小土堆。你對臨川殿如數家珍知之甚多,沒道理對更重要的別氏一族一無所知。”
“還是說,你有意避開別氏一族話題。那就有意思了。”絹上書道,“你在紅梅傲雪的地盤上游刃有余,卻對別氏一族諱莫如深。或許,你與那別清風和姬玄傲雪頗有淵源。看你歲數,是他們的孩子嗎同時為別氏一族和紅梅傲雪雙方所不容,你的前半生過得一定很凄慘。”
“住口不管我是不是他,你在背后編排人都非常無禮。”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如霄面上還掛著笑,如果之前給人感覺是如沐春風,現在就是如沐陰風。
覓丹華甚至下意識后退兩步。
“誒呀,惹你不快了。我向你道歉。謝謝你的反應,我的疑問得到解答。”絹上書躬身行禮,道,“覓丹華,解開同行放他離開。我信不過這個人,他和紅梅傲雪有淵源,難保不會在關鍵時候捅刀子。”
話一出口,如霄就后悔了。不,在他那一句住口說出前,他的神態動作已經給了絹上書答案。他也意識到這點,所以便沒了偽裝的必要。于是對絹上書不再客氣。
覓丹華解除同行,親自送如霄離開,攬著他的肩道,“并不是絹上書發話我才解除同行,我早就有放你的心思了,就是手頭有事兒一時沒想起來。我不是故意忘了放你,是真的忘了放你。”
“等黑沼再度后,我就去找你玩兒。你率直個性合我的胃口,我們一定能成為好友。我還有幾個好友在臨川殿,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覓丹華替如霄撐起傘,目送他離開。
如霄一愣,“謝謝。”
絹上書說得沒錯,他為別氏一族和紅梅傲雪所不容。
“覓丹華,走了。”絹上書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擰緊松了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