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瑤選了最大眾的說法,穆如清是怎么說得來著。
一字不落轉述,“審判者懷抱云紋圓鏡、身著火鳳描銀粉衣,每當輔事考核前十名出現時,他就會在三天內對前十名作出考核,心術不正者便會被立即誅殺。剩下的人才有自己去祭祀坪接受鏡壁的選擇。”
平視藍鶴,金元瑤用不卑不亢的態度說胡攪蠻纏的話,“藍逸品性上佳修為高深,又是輔事考核前十名,自是前途不可限量。可審判者的決定又毋庸置疑。我琢磨著,大概是審判者被他吸引不可自拔,才提前讓他去陪著。”
藍鶴氣得眉毛直立,摔了茶碗、“騰”地站起來,“荒謬。金元瑤,別以為你是第一名我就不敢動你。藍家屹立紅梅傲雪多年不倒,就算我今日殺了你為我兒陪葬,欺霜、連澄也不敢說半分。”
藍鶴怒極,揮袖下令,“來人,殺了金元瑤。”
藍家弟子領命,齊刷刷亮出刀劍。
“別啊,藍逸不是我殺的。你放過審判者讓我這個無辜的人給藍逸陪葬,藍逸一定會死不瞑目。”金元瑤左右張望,眨眼之間便被人團團圍住。手指抓皺了衣服。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一個聲調綿軟卻堅定的聲音,“家主,藍逸死得突然,請您節哀,萬萬要保重身體。”
來人一張粉雕玉琢娃娃臉,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身淺橙色交頸衣衫,樣式簡單,卻沒人敢覺得他簡單;語調雖軟,必須得提防著他綿里藏針。
藍鶴瞇了瞇眼睛,“連澄,久見了。來人,上茶,看座。”
“我自小在藍家藏書樓求學修煉,這幾年南部不太平,便忙于紅梅傲雪事宜,沒有過來。難得家主還把我當回事兒。”連澄不推辭也不客氣,跟進自家門似的一屁股坐在首座,瞟了一眼刀劍,“藍逸剛走,怎么又打打殺殺,不怕壞了藍家陰德傷到藍逸么。收起來收起來。”
這一句一出,藍鶴便明白了對方來意。想跟自己作對,保金元瑤。
藍鶴說,“連澄,金元瑤殺了我兒。藍逸是你看著長大的,請你做個見證殺了金元瑤,免得讓藍逸抱恨黃泉。”
“誒,說你呢,金元瑤。”連澄視線在藍鶴和金元瑤之間來回,“家主說你殺了藍逸,你認不認罪”
還以為是一路的,原來不是。那就是來救她的。
金元瑤忙搖頭道,“不認不認,我沒有殺藍逸。坊間都傳是審判者殺的,但是我覺得藍逸這么優秀,怎么會是品行不端的人呢。一定是有人冒充審判者殺了藍逸。”
“家主你看,她說不是她殺的。我覺得她不是個說謊的人,而且藍逸是我的后輩,他無辜橫死我也不愿意殺人者法外逍遙。你就給她一次機會證明自己吧。”連澄笑瞇瞇說,“藍逸身死,藍家武力儲備不免缺失。這樣吧,你挑三個資質不錯的藍家少年一輩送到澄江一道,我替你調、教調、教。”
金元瑤換三名藍家弟子接受名師教導的機會。
藍鶴喝茶動作一頓,有了興趣,但是面子上還得裝一裝,“南部戰事吃緊,要連澄撥冗教弟子,太過麻煩你了。連澄是紅梅傲雪有史以來天賦最高的弟子,能得你教導實乃三生有幸。但是藍家弟子資有限,怕是學不了多少。”
明明想要,干脆利落地換不好么。裝這兩下有意思么。連澄喝了口茶水,擺擺手道,“不礙事的,修為講究同根同源。我的修為來自藍家藏書樓,教導他們再好不過。”
“那就有勞連澄了。”藍鶴擺手,藍家眾人收了劍,讓開一條路,“金元瑤,我本意是要殺你。但是連澄相信你,我看在他的面子上給你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三天,最多三天,我要看到殺死藍逸的兇手。”
金元瑤說,“是。”
澄江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