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傲雪心停滯了一瞬,坐下倒了杯水給覓丹華,“欺霜叫我來這里,除了監視,還有一個原因。”
覓丹華狐疑接過,“哦謝謝,我有長手你不用給我倒。跟我有關”
“嗯,昨夜外出巡邏的紅梅傲雪弟子碰上了審判者,受到驚嚇暈倒了。倒地前看見跳舞的審判者人偶一樣身子轉了一圈、懷中的云紋圓鏡是你的臉。欺霜原本是為這事兒而來,不想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金元瑤有一點兒慌,手抓緊覓丹華衣袖,“那覓丹華不是很危險嗎覓丹華,你最近和我在一起,不要分開了。”考慮到自己武力值差得遠,脫口叫筆厭,“筆厭也是,一起一起。”
“怕什么,我覺得對方看見我才比較怕。”覓丹華皺起眉頭,“啪”地一聲毫不留情拍掉她的手,聲音響亮得讓金元瑤悶哼一聲,“太讓我心碎了,我在你心中就這點兒能為么。”
“并非不信任你,是我們對審判者一無所知,必須提防。”別曉儒和審判者打過交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沒有呼吸面容如畫,不像個活人。”
覓丹華冷哼一聲,見氣氛消沉、眾人無精打采,便雙手提著金元瑤別曉儒扔出去,“出去透透氣吧,待在這里也不會找到殺死藍逸的人。”
腳踢起靠在墻邊的刀橫手一接插在背后,闊步推開門出去。
他心情也不好。
金元瑤扒著門框探出頭,命令筆厭,“筆厭,跟著覓丹華。”
筆厭點頭,握這別驚跟了出去。
穆如清也起身告辭,“我得到小組第一名,先回穆門通知師父一聲。走了。”
別曉儒在意道八十一術的事兒,動身去找舞陽。把他從小欺負到大的人,只有那只自認優雅實則風、騷的朱雀。“金元瑤,今天我不回來。”
絕傲雪喝著水,心下了然。
呵,走前報行蹤。我行我素的修士哪里肯這樣做。一定是受不了金元瑤的魔音穿耳才如此行事。
在流金劍宗時,金元瑤受不了他們一個個繡樓不說去哪兒、干什么,也不說什么時候回來,要不要留門。于是熬夜寫了相處守則貼在門口,圖省事兒還發給流金三師、流金雙護法、金元取和金元瑾。
至于金元鋒,不歸她管,暫時放過。
這個習慣延續到黑沼不度,藥相師覺得把握近況很好于是從善如流,覓丹華罵罵咧咧身體上卻很遵守。
他上次說“晚飯前回來”是什么時候來著,有點兒忘了。
“絕傲雪,你坐那兒不無聊么,一起出來走走。我帶你逛紅梅傲雪啊。”金元瑤等不來人,站在門口大聲催促。
離開流金劍宗后兩人就沒有分開過,她迫不及待想跟絕傲雪說這幾天發生的事兒。
“嗯,來了。”絕傲雪放下杯子。
他以監視之名而來,被打發到邊緣地帶就已經是他所預設的最好處境了。沒想到眾人心中毫不介懷。
“路過這片紅梅林,有一條小河。水透明的,有非常罕見的漂亮橙尾小魚。四叔一直抱怨曉霜楓葉丹缺水沒活物,送他幾條再好不過。”紅梅傲雪很大,金元瑤越走越快,越說越來勁兒。絕傲雪步子大走的卻慢,金元瑤一把拽住他的手,拉著他往紅梅林里鉆。
她在前方一往無前,紅梅柔軟的花瓣一路拂過肩膀后退。白凈干燥的手牽著他,他周圍停滯的時間似乎開始滑動。
“金元瑤,融洽相處是個人長處,但要是沒有防備之心,那就是臉上寫人傻好騙。”絕傲雪盯著牽著的手。一開始沒想說,看著她逛地挺開心,嘴自己有主見打開。
他慢悠悠說,“比如說,我現在把你埋在樹下做花肥,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