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江一道之外,別曉儒、君憐我和趕回來的穆如清從天色將晚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
這場突如其來的禍事在澄江一道持續審了一夜。穆門門主出來碰到穆如清,主動過來說話。
別曉儒對紅梅傲雪本就沒有好感,這下厭惡更甚。若不是穆如清頻繁按住他,早打進去尋人。
別曉儒雙手環胸靠在樹下,一看見金元瑤的身影立即支棱起來。
金元瑤背著覓丹華尸體,她個子不高,覓丹華的頸項就耷拉在她腦袋上。一眼瞧去就是一個掛了條紅紋黃符的血窟窿。
“頭呢為什么會救不了他”別曉儒扶著覓丹華尸體,眼眶通紅,“我昨天明明看到覓丹華尸體在復蘇的跡象,返璞歸真有用啊,為什么他活不了。”
金元瑤說,“對不起。”
別曉儒一看頭就明白發生了什么。心突然開了個口子,呼呼往里漏涼風,體溫驟降。
沉默了一會兒,“你不用道歉,與你無關。藥藥說過覓丹華不改了沖動性子遲早會出事,太早了。”
“我要把覓丹華尸體送到黑沼不度保存起來。”金元瑤抬腳就走,別曉儒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金元瑤,你節哀啊。一路保重,快去快回。”穆如清道。看了看天色,怎么還不到辰時,只要到約定教導的時間,藥藥就能從南部回來。
金元瑤努力想給她一個笑,但是失敗了。
天邊露出第一縷光線時,藥相師的身影由遠及近,人的輪廓都糊了。他來得太快,帶起的空氣波動把穆門門主掀翻了個底朝天。
藥相師向來精致的頭發亂了一根貼在臉上,將那張向來帶笑的臉分成冷漠至極的兩塊。
穆如清心下一松,推了一把藥相師,“昨天教的我還沒有學會,自己再琢磨一下。今天我就不去南部空地了。”
藥相師輕道了聲,“多謝。”
便抬腳趕了上去。
穆門門主爬起來,邊拍衣服上的土邊發火,“修為高深了不起啊,修為高深就可以隨便推人么,外來人在紅梅傲雪還這么囂張,這種人就該讓宗主剝了皮做地毯。”
穆如清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師父啊,如清能得到小組前十名,全靠他每天辰時指點一二。”
穆門門主正罵罵咧咧,一聽這話如貓叼了舌頭,扭捏兩下便毫無心理負擔轉口,“難怪人家走路帶風,修為高深就是不一樣。如清,要把握這三天好好跟他學。你爹當年可是小組第一名,就是因為連澄不教他才自己跑去南部以戰養戰要。要不是遇見藥相師那個煞神,也不會英年早逝。”
穆如清一愣,皺了眉頭,“師父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啊師父怎么說的”
“你說我爹是爛泥,就算給扶到輔事考核也硬不起來。跑去南部第一天就丟了性命。”
“胡說,師父什么時候說過穆星河軟。穆星河可是進過輔事考核前十的人。”穆門門主擺了擺衣袖拒不承認,“你那時候剛出生,相比于輔事之位、穆星河更想陪著你,就婉拒了這個資格。”
剛說第一名,現在又說前十;剛說連澄拒絕教導,現在就改口自己跑去南部;還婉拒
若非顧及他是師父、不能對師父不敬,穆星河真想問一句師父你嘴里有一句真話嗎
“如清你跟他學,但是最好不要太過深入接觸。”穆門門主雙手環胸,看著藥相師離去的方向沉思,“那張臉我剛就覺得眼熟了,是銀花婆子的孫子方海。可方海慫恿颯清大小姐去黑沼不度差點兒傷了嬌軀,宗主震怒,暗地里差人剝了他的皮。為什么他還活蹦亂跳的還有此等不俗修為”
穆如清一句話都信不了穆門門主,“什么方海,師父你認錯人了,他叫師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