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和師父都為紅梅傲雪而死,卻沒有一個人記得他們的好。連柱清香都沒有人上。
君憐我盯著靈位,聲音縹緲中帶著迷茫,“金元瑤,你說,我要不要當宗主”
金元瑤受寵若驚,“啊問我”
他轉過身來,雙手無論洗多少次,都有黏膩感、腥臭味兒,“嗯。我找不到當宗主的理由。義父師父愛民如子,為了紅梅傲雪,即便填命也義不容辭。我做不到。紅梅傲雪在我心中,還不如你來得有分量。”
阿這,突然被夸,金元瑤有點兒不好意思。還帶了些羞澀,“別這么說,我沒你說的那么好,嘿嘿嘿。”
沒有夸你的意思,只是想反襯紅梅傲雪很差。話都走到喉頭了,君憐我又咽了回去。他的重視讓她這么開心么,那就這樣吧。
金元瑤說了一句話,君憐我瞳孔驟縮、心停滯了一瞬。
“你做宗主的理由有十成,紅梅傲雪倒欠五成,而這十五是欺霜和連澄的期望。欺霜和連澄未完成的事兒、未走完的路,你在替他們繼續前行。”金元瑤說。
君憐我笑了一下,他本就美,這一笑就令人心怦怦直跳。
金元瑤順了順胸脯平緩心情,又摸到兩三根細碎的梅花枯枝。
這滿園的梅巢成光禿禿、黑漆漆的樹枝子,可惜了。
“君憐我,梅巢是欺霜建的吧”
“嗯,是義父送給師父的宗主賀禮。怎么,你要新建它作為宗主上任嗎”君憐我隨口一說。他正琢磨著要不要找人撅了梅巢,種上松樹、柏樹啊、仙人掌啊那種長青的。
他曾以為自己繼承了義父種花的天賦,每天除草,后來連續養死八盆花,草反倒活得茂盛。就自暴自棄了。
“可以啊。”金元瑤在梅巢中心對他喊,“君憐我,你看身后這片梅園,是為你養起的賀禮啊。”
她的雙手纏繞著粉色術法陣法,以她為中心延伸到整個梅巢。梅巢萬千梅花重新開枝點綠散葉破紅。
如云花海重新綻放在君憐我眼前,一生都不會忘記的驚艷。
梅花花瓣擦過手掌、耳畔,飄到天上。入目便是花瓣漫天。
梅花深處,金元瑤就地讓梅枝長了一場長案,抽出手帕擦干凈土。她怎么說也是輔事,以后沒事兒可以過來賞賞梅花。
“君憐我,你不過來嗎”
君憐我覺得自己眼花了,否則怎么隱約在金元瑤身邊看見了義父和師父的身影。
他們把酒言歡,一個盯著爐子煮酒,酒灑了爐子炸了,另一個靠在案子上雕刻骰子,毫不客氣哈哈大笑,一如往常。
君憐我抬腳,忘了修為,踩過滿地梅花跑了過去,“嗯,來了。”
君憐我那張笑臉不斷在金元瑤眼前放大,金元瑤不由自主露出夢游一般的表情,鼻子一熱,血就流出來。
君憐我剛對她升起的那點兒好感立即跌回原地,但還是上前用衣袖替她擦,“從沒人敢這么對我。能讓紅梅傲雪新任宗主君憐我在殺與不殺反復橫跳的人,大概只有你金元瑤了。”
力道很大,即便衣衫極軟,金元瑤也毫不懷疑他能把臉擦破皮。
但這血來得好突然,還有點兒疼。
金元瑤按住君憐我的手,抬頭問道,“臨川皇月還在澄江一道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