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祖心生愧意,立即松手,“阿這,抱歉。”
掌心殘留著女孩子纖細骨骼的觸感,這觸感刺得他手掌發熱。
絕傲雪自身后攬住金元瑤,掌心透著涼意的靈氣輸送進去,緩解疼痛。金元瑤感覺很爽,若不是時間不合適,真想溺死在他手上。
“齊祖,你信詛咒嗎”
金元瑤突如其來一句話讓齊祖愣怔一瞬。
不等他回答,她徑自道,“我不信。這個城坐西朝南、聚陰走坤,山遮東方日,水泄腳下路。乾做天、坤為地,意為上絕天意、下通幽冥,是術眼征兆。還是少有的兇兆。”
齊祖不擅術法,但聽得出來她的意思。雖然下意識覺得她神神叨叨,但是她爹逍遙法稱號天下術師第一人,她遺傳到父親也不是沒可能啊。
“你的意思是”齊祖面色黑得能掐出墨水。真的有人心如蛇蝎,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么。
金元瑤肯定了齊祖的猜測,“是,夜半瞎子很有可能是人為制造的,正如慕桃一手策劃出失耳者。蘇錦繡是西方主位,此事也許與他有關、”
話音一頓,下定了決心,銀牙暗咬,神色銳利,“不,是一定與蘇錦繡有關。”
“你要把這口鍋扣在蘇錦繡頭上,威脅他在五天后的正法竹林中為風車為風車說話”齊祖一下子就明白金元瑤的意思,倒吸一口涼氣兒,面帶為難,猶豫道,“這不是正途。”
“只要能救師兄,什么途都無所謂。”金元瑤面對齊祖,天色越來越暗了,離得這么近,她還是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告訴你不是想拖你下水,而是讓你知道,別妨礙我。”
齊祖雙目緊閉,深吸一口氣兒,再睜眼時,猶豫盡消、滿是決絕,“放心,我不會出手阻止你。并且,我要救風車。”
金元瑤心中一暖,覆上絕傲雪的手,扶著他慢慢坐下。然后解開腰間圍上的布。
絕傲雪一愣,五指在她眼前晃了兩下,她的眼珠子毫無波瀾。
她被奪走視力了
“什么時候的事兒”
“不是很清楚。城是術眼,也許一踏進城就中了術,也許是在城里不小心觸發了術。”金元瑤把布給絕傲雪,她總覺得這布怪怪的,“我現在看不見,你告訴我,上面有什么”
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四周全是布料窸窣摩擦聲。
金元瑤睫毛垂下,眸中有了疲憊。
短短數日,發生了好多事情。
“常見的布料,明暗線織成的花紋,很普通。”絕傲雪眼睛沒移開過金元瑤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想了想,取下手,把腦袋輕輕按了上去,“反正你現在看不見,就休息一晚吧。”
清淡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可以聽見平穩、強勁的心跳。
很溫暖,很有安全感,靠上去,可以卸下疲憊、放任自己。
金元瑤瘋狂心動,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哪怕看不見,齊祖那足以戳死人的視線也很有存在感。
齊祖特別想把兩個人分開。絕傲雪怎么能這么不知體統呢,明知道年紀不小了,還對大小姐拉拉扯扯。
碎碎念絕傲雪,全然忘了在碼頭時連金元瑤一起罵的時候。雙標得明明白白。
絕傲雪不理會齊祖,說,“難不成你更愿意入鄉隨俗躺圖上,把布蓋到頭頂”
這話讓你說的,怎么覺得你在咒我去死。
“借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金元瑤撐不住了,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