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瑤突然想到流傳在西方主位統轄區域那個“詛咒”。
也是重陽,一個眼瞎、斷腿、無舌、耳聾的乞丐爬被活埋的事兒。
該不會那人便是大舅舅吧。
大舅舅為護宗而導致法身損毀,原以為回到宗門就安心了,卻不想保護的愚民嫌他晦氣、寵愛的弟弟覬覦他手中權利。
金元瑤光想一想,就覺得嗓子中塞了把稻草。難受得緊。
“大舅舅當年行動不便,回來時一定受了很多苦。我聽說有些惡人,專門挑落單的修士下手、奪人內丹。”
她的難受傷心溢于言表,悅辯志揉了揉柔軟的發絲,安慰她,“可我沒遇到啊。最苦的時候也不過是腳滑跌進泥坑里,被埋了一段時間。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金元瑤心里咯噔一下,重陽之日的殘廢乞丐果然是他。
眼眶酸澀,喉頭發堵。金元瑤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嗯,以后我在大舅舅身邊,替你趕走所有的不好。大舅舅,我們走吧,離開這里。”
“與你在一起,我們就能離開。”悅辯志說。
金元瑤摻著他離開,剛要走,一陣曲形橙光隨風穿山過隙而來。
兩人身后都有,但大部分集中在悅辯志那里。
金元瑤解決掉自己這里,再看悅辯志時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大舅舅”
她甚至有些不敢看。
“嗯”悅辯志歪著腦袋應了一聲,腦后發絲靈蛇一般高高揚起。
沒等悅辯志意識到,橙光已經被攪碎成渣、散落一地。
其中一縷對準了金元瑤的眉心。
一縷柔軟的烏發似鋼鐵繃得很直,沿著發沿泛著銳利的冷光。
毫不懷疑,若再前進一步,這發會貫穿她的腦子。
金元瑤瞳孔驟縮,冷汗滑落。
烏發軟了下來,跟其它的一起散在悅辯志肩頭。跟風吹亂的一樣。
“瑤兒怎么了”
“大舅舅,你的頭發會自己動,完全是活物。要不是我反應快,差點兒就喪命在它手里。”金元瑤捧起一縷發,湊近了看。
隨時防著它再次戳人,但它意識到金元瑤沒有危害,便一直軟塌塌的。
這發很細,卻無論如何都拉不斷。
撿了一塊石頭,繞上發絲、逐漸收緊,發絲如割泥一般割開石頭。
悅辯志等她玩兒夠了,慢慢開口,“強化身體一部分是獨屬于悅氏一族的種族天賦。當強化到極致的時候,那一部分會自己生出意識。但無論意識如何,最優事先項都是保護宿主。悅氏一族之人很少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知道的人越多、突襲的效果就越差。”
“所以它以為我對你不利,來攻擊我。”金元瑤恍然大悟,欣喜道,“我也算半個悅氏一族之人,我的種族天賦是什么”
悅辯志搖頭道,“種族天賦五花八門,連睫毛長長的都有,在它自己顯現出來前,是沒法兒瞧到的。或許引而不發,或許是另外一種可能,你更多地遺傳到父親,因此缺乏種族天賦。”
嘖。金元瑤失望極了。
一縷擱在悅辯志臉上,他伸手取了下來,沉吟片刻,“筆架山的風最近越來越大了。瑤兒,衣服添得夠嗎會不會冷”
金元瑤回神,拉開和頭發的距離,裝逼道,“不會。大舅舅忘了我是修士嗎天冷只會凍死普通人、淬煉修士肉體。”
“哈哈,我倒是認識一個例外的。衣服穿薄了會得風寒,澆了涼水會嗓子發啞、頭疼腦熱。比普通人還脆弱。”悅辯志解下自己外袍蓋在金元瑤肩膀上。
看不見,蓋得歪七扭八。
“說他是修士都沒人信。”悅辯志想起故人之事,淺淺笑道。
他的外袍其實邊緣大多成了絮狀,一條一條的,根本不具備什么遮寒功能。
但金元瑤往里縮了縮脖子,瞬間感到暖了。甕聲甕氣道,“你說那人該不會叫逍遙法吧。我說呢,怎么泡了個涼水澡就病了,還被四叔嘲笑了好長一段時間。原來是我爹的鍋。”
“四叔”
“青楓落,是個很厲害的術法高手;三叔繪海棠,劍術巔峰;二叔沉巒,陣、器雙修的少年天才。”提起這些人,金元瑤嘴就關不上,一邊說一邊自豪,給大舅舅分享她的親人們。
悅辯志抿著唇笑,“即便改名更姓,逍遙法也不改勾搭狐朋狗友的性子。凡是遇上感興趣的人,就纏著跟人家結拜為兄弟,然后一起惹是生非。”
“偏生他是個眼光好的,遇上的就算不是少年天才、也是大器晚成的修真界傳說。”
“我爹那么厲害、渾身閃閃發光,才吸引到娘吧。”
“不是。他勾走我家姐姐時,是卑微的階下囚。那時,逍遙天覆乃將滅之族。”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