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一塵去。”沈鳳書二話不說,直接拍胸脯道:“誰要是和一塵辯經,就先來和我辯論。反正一塵也只會大明咒和心經,我就和他們辯這兩樣。”
和沈鳳書辯論《心經》?即便以本音禪師的心境,也被沈鳳書這句話給整無語了。和《心經》的作者辯論心經,那些人是有多想不開啊?
可沈鳳書說的卻毫無破綻,因為一塵的確只會這兩樣,而且平日里只修行大明咒,連心經都是被動修行,不辯這兩樁,難道辯其他的?一塵也不會啊!
“盡量護住一塵,不要讓他動手。”不過,本音禪師還是很滿意。沈鳳書這方面越強,對一塵的保護就越周全,畢竟一塵是本音禪師很喜愛的弟子。
沈鳳書點頭。不用本音禪師多說,他也會護住一塵的。
“我是說,盡量不要讓一塵動手。”本音禪師見沈鳳書毫不猶豫的點頭,就知道沈鳳書誤會了,重新強調了一句:“實在要動手,希望你能勸住他,能收手盡量收手,不然,殺太多,不好在佛門立足。”
什么意思?讓一塵能收手就收手,不要殺太多?沈鳳書愣住了。
“那么多殺來殺去的高僧,他們能在佛門立足,一塵動動手就不能立足了?”沈鳳書完全無法理解這樣的邏輯,還是從一塵的師父本音禪師口中說出來的,直接反問道:“這是什么道理?”
“因為一塵沒有那些心障心魔,最有希望晉級佛陀境。”本音禪師無比堅定的回答道。
“明白了!”沈鳳書立刻意識到了關鍵,一口答應。
道理很簡單。前程遠大的人才要盡量維持好名聲,身上少一些污點。至于那些混日子的家伙,隨便他們怎么折騰,愛死不死。
聽到沈鳳書繼續毫不猶豫的答應,本音禪師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點笑容。
兩人說話期間,一塵只是維持著憨厚的微笑站在旁邊,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恕晚輩冒昧。”沈鳳書并沒有就此停止問題,而是又開了口:“佛門以前也不是沒有心魔心障,為何這一次會允許這等慘事發生?”
“此事說來話長啊!”本音禪師臉上流露出了無奈的神色,慢慢講述起來。
佛門對外的形象,一向是溫和示人,而在漫長的修行生涯中,不是沒有發生過和其他派別的爭斗,和道門,和神門,和書院,和妖魔,都有過十分激烈的戰斗。
說句不客氣的話,今日里佛門能有這么大的地盤甚至動不動霸占一個大洲,那都是當年佛門的先祖用對手的鮮血澆灌出來的。
不過,佛門對外激烈,對內卻依舊還是溫和,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恐怕數萬年都不止。
溫和的佛門,內部沒有經歷道門神門那種近乎生死仇敵一般的分裂,可多年來積累下來的秉持不同修行方法的各宗卻已經矛盾重重。
頓悟漸悟,持戒不持戒,凈土法相禪宗密宗,各種矛盾多如牛毛,外面看著溫和仁善,內里積累的矛盾卻如同快要噴發的火山,巖漿已經越來越壓不住,危如累卵,就差沖破那薄薄的一層掩蓋,徹底爆發了。
釋海昌的事情一發生,佛門努力維護的那一點點脆弱的和平,直接被引爆。
于是,佛門各方的高層,也就是佛陀境的這些高人,也只能就坡下驢,索性借著這個由頭,把所有動了心思的佛門弟子們全都扔進幾個佛國當中,讓他們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