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喜順放下梳子,目光沉沉望著她。
韓皇后心下一驚,問道“出事了”
“娘娘,又有四句讖語。這回是寫在燈籠上的。”胡美蓮到在韓皇后身側,將手中的字條遞給她,“落鑰了,能傳進來的只有這些。明兒一早奴婢再去問個仔細。”
韓皇后忙接過細瞧,匆匆看罷,手有些打顫,“這,大過年的,這、這也太不吉利了。”
鄭喜順湊過來望了一眼,“娘娘,先別管吉不吉利。何平泉和長公主的事體可都是應驗了的。咱們當務之急,是要找出背后的高人,好為七殿下添一把助力。其余的,等塵埃落定再說罷。”
“是我糊涂了。”韓皇后定了定心神,問道“崇賢殿那里知道了嗎”
胡美蓮垂下眼簾,“但看馮嘉敢不敢觸霉頭了。他要是膽子大的,陛下應該知道了。”
韓皇后唔了聲,道“那個小道姑是關鍵所在,一定要找到她”
馮嘉膽子不小。但此時,他捏著手里那張寫著讖語的紙,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大過年的,這是存心不讓老子好過”馮嘉低低的咒罵聲,傳入重重帳幔之中,儀風帝蹙了蹙眉,問道“何事”
“陛下,今日燈會出現四句讖語。”
話音未落,身著明黃寢衣的儀風帝急忙探出頭,“拿來我看。”
馮嘉畢恭畢敬呈了上去,又為他倒了盞溫水。
要是怒了想砸東西,也有個抓頭。要是驚了,喝兩口水壓壓。馮嘉很是體貼。
儀風帝愣怔半晌沒有動靜。
該不會是嚇傻了吧馮嘉暗道聲不好,卻又不敢出聲打擾,兩手捧著茶盞心下惴惴。
“宣”宣誰好呢儀風帝頓了片刻,“罷了。我再想想。”
“陛下,明督主拘了不少人,怕是要連夜審問。興許明兒就有消息了。”
儀風帝捏著那張澄心紙重新躺了回去,好半天傳出一句,“建西廠迫在眉睫,明兒你去提點一下岑祿,讓他快著些。”
馮嘉笑著,誠心誠意的恭維,“奴婢遵旨。”
圣明的皇帝陛下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忠心耿耿的臣子們也都頂著烏青的眼兒來上早朝。
何平泉離京不久,這又鬧出幺蛾子了。得虧是上元節,要是除夕夜整這么一出,怕是年關都邁不過去了。大伙見了面心照不宣的相視苦笑。
儀風帝直身坐在龍椅之上,望著下邊一大片精神不濟的老臣子,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看來那四句讖語也把他們給折騰慘了。
議完幾樁無關緊要的事體散了朝。留下沈惟庸入崇賢殿奏對。
“沈卿,那四句讖語究竟何解”儀風帝端著茶盞,神情有些凝重。
沈惟庸不敢大意,“此事還沒有頭緒。不過”他撩起眼皮匆匆看了看儀風帝,又道“臣以為當務之急是找出傳出讖語的源頭。上次他說中了何平泉以及東真國的事體,可見是有些真本事的。但不知與國師有無一較高下的可能”
一句話點中了儀風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