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乃至韓皇后都深諳韜光養晦的道理。并沒有向儀風帝邀功邀寵。就是這樣,才讓沈惟庸覺得可怕。因為他們想要的更多。
“韓家終于動了。”沈惟庸曲起手指在桌上輕輕叩擊,“再有三四年七皇子就及冠了。也是時候了。”
任東陽給沈惟庸斟上一盞蜜水,“皇后娘娘用的還是以前那一套。”
在適當的時候賺名聲,人前兄友弟恭,人后暗下黑手,趁對手不查來個致命一擊。當年繆太子就是在不經不覺之間輸給了儀風帝。
“可陛下不是先帝爺。”沈惟庸啜了口茶,“他不會放任不管。”
任東陽抿著嘴笑,“那要是想管的時候已經力不從心了呢”
“不會的。你看著好了。七皇子此舉只會招致陛下忌憚。”沈惟庸篤定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任東陽掰了一塊頂皮酥果餡餅兒填進嘴里。
任東陽的心是向著七皇子的。嫡出皇子又有韓家做后盾,且七皇子沉穩機敏。先前陛下交給他的差事都辦的不差。既沒有鋒芒太露,也沒犯錯。與之相比,四皇子的愚笨就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徐家那個二姑娘是員福將。”沈惟庸抿了口微溫的蜜水,瞇著眼輕聲道“胡成宗的確是老了。”
“怪只怪胡家子孫不成器。鄂國公也是太縱著徐二姑娘了。大家閨秀就該相夫教子嘛,大夏又不是沒有驍勇善戰的將軍。”朝中很多人都跟任東陽的想法差不多。可是誰也不敢當著儀風帝的面說這話。他任用徐靜怡,而徐靜怡也爭氣,一到遼東就立了功。這樣一來就堵上了那些心懷成見的人的嘴。
沈惟庸搖頭道“鄂國公可不是假公濟私之人。徐二姑娘有帥才,他不忍埋沒罷了。其實,胡家也并非全是庸碌之輩。”
任東陽詫異的看著沈惟庸。
“胡婕妤的造詣還在徐二姑娘之上。胡成宗卻把她送進了宮里。”沈惟庸甚為惋惜的直搖頭。
“是嗎還有這事”任東陽眼睛瞪得老大,“看著不像啊。”
宮宴時,他見過胡婕妤。雖沒有傾城之貌,卻也是風姿綽約的弱質女流。
“入宮了就哪里還能舞刀弄槍研習兵法。”沈惟庸嘆口氣,“倘若胡成宗能像鄂國公那樣,眼光放長遠些也不至于輸的這樣慘。”
輸給拿可也就罷了,居然是徐二姑娘幫他結的圍。想想真夠諷刺。任東陽忽然想起另一個吃俸祿的小姑娘,“陛下怎么也不召裴神機使入宮,反倒又寵信呂國師了。”
沈惟庸輕笑,“許是想等寧夏的事落定吧。”
“閣老的意思是,寧夏真有災的話,陛下必然會信賴裴神機使那么,呂國師豈不是地位不保”私心里任東陽還是偏著呂瑯。
沈惟庸睨他一眼,“他要真有能耐,就露一手把小裴壓下去。”
任東陽抿了抿唇,緘口不言。
“七皇子殿下和韓世子的人去了山東收棉花。韓世子的同窗好友都湊了錢,多的千,少的一二百兩。攏共加起來差不多兩萬兩。”明匡拈一枚棋子落在棋盤,“并沒有大張旗鼓的收,而是量力而為。藥材也沒買多少,糧食是從韓家的米糧鋪子里勻出來的。看樣子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