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桐嗯了聲,“是我婦人之仁了。”
“真正婦人之仁的是皇帝陛下。他非但沒有賜死妍美人,還夜夜宿在夕顏宮。大臣對此頗有微詞。”閔公面露輕蔑,“這樣的人不堪大用。太子俶也不足為懼。”
劉桐雙拳緊攥,“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必定遭報應。”
“世子爺,您若憐惜妍美人,以后為她樹碑立傳都可以。在皇帝陛下面前不能流露出憎惡。”
劉桐點頭,“我知道。”他一直都掩飾的很好,儀風帝只當他是胸無大志的子侄。
“徐將軍就要還朝。到時候,皇帝陛下會為徐二姑娘指婚。世子爺可以跟徐二姑娘通通聲氣。她可是對世子爺癡心一片。”閔公將剝好的瓜子仁放在小碟里,“愚叟空負虛名,竟然看不出世子爺絕非池中物。錢五姑娘沒有福氣。”
劉桐對徐靜怡沒什么好感。他的妻子賢良淑德都要具備。混跡軍中的徐靜怡顯然不夠格兒。
閔公看出他的猶疑,不禁笑道“世子爺當以大事為先。徐二姑娘仰慕世子,您輕易就能掌控她以至于掌控徐家。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大不了您再納中意的女子做側妃或是侍妾。”
先前閔公還讓他納裴三做側妃呢。劉桐深吸口氣,“我給徐將軍寫封信,再送些好酒過去。徐二姑娘若是聰明就會明白我的心意。她若是個蠢的”頓了頓,皺起眉頭,“指婚還是要看那位的意思,就怕他不同意。”
閔公笑道“世子爺放心,縱使徐二姑娘打遍天下無敵手,她也是個女孩子。怎么會不解風情。皇帝陛下忌憚王爺,不想讓您跟武將結親。您只要哄得徐二姑娘上疏奏請,皇帝陛下還真能拉的下臉棒打鴛鴦就算打也不怕,壞的是徐二姑娘的名聲。”
劉桐覺得有些棘手。他長這么大都沒哄過女孩子。都是女孩子向他暗送秋波。
如何才能令得徐靜怡心甘情愿,但又不能落下私相授受的把柄先送酒,等徐靜怡回京肯定要進宮飲宴,到時候跟她“巧遇”說上幾句模棱兩可的甜言蜜語應該差不多。
劉桐打定主意,對著不愿學說話的鷯哥笑了。
東廠的刑房比裴錦瑤想象的還要可怕。
沒有窗戶只有四堵墻。角落放著燈柱,不點蠟燭而是熊熊燃燒的火把。墻面上滿是噴濺的血跡,老虎凳和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刑具堆放在墻角。為了給裴錦瑤壯聲勢,小密探把他的手下全都喚來。抱著肩膀一字排開戳在那里。
裴錦瑤掩住口鼻,“阿發,這里有味兒。”
小密探遞給她一方夾了姜片的白帕子,“您將就將就。這處血氣重,怎么洗都沒用。可不是小的偷懶。”
裴錦瑤接過帕子捂著嘴,“瞧你這話說的,咱們神機使就指望你揚名呢。”
御下之道,她懂得不多,但當著阿發的屬下,肯定要捧著他,給他做足臉面。
小密探暗暗松口氣。裴神機使的苦心他豈會不知。以后定要好生辦差報答她。
山鼠精縮在鳥籠子里頭抖如篩糠。怪它沒見過大場面,一到這里就渾身發冷想撒尿。
可憐它不敢尿。昨兒老文給它洗完臉還把鳥籠子也收拾的干干凈凈。弄臟了裴神機使會生氣。她一生氣還不知怎么折磨它。
山鼠精小聲抽噎著。說來說去,它要是不饞就不能遭這份罪。
裴錦瑤打開鳥籠子,掀開山鼠精額頭上的符紙,口中念念有詞。巴掌大的小山鼠噌的一聲化成人形蜷縮在地上。
戳在邊上壯聲勢的探子“嘩”地驚嘆。怪不得阿發領班得了裴神機使親手畫的平安符高興地都人樣。現在他們都能體會阿發領班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