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凰玉面不改色,“與朝中許多大臣相比,裴神機使并不難琢磨。她那個人,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愿意跟你玩就會把好吃的拿出來與你分享。”
沈閣老不住點頭。是啊,小裴吃席面從來不裝假。由此可以看出她的為人。這般想著,心就軟了下來。雖說神機司就她一個神機使,可……用處卻不小。
能幫就幫她一把。不沖神機司的涮鍋子也得給黑爺白爺幾分薄面。
……
次日晌午,裴錦瑤在屋里練畫符。符紙一張又一張散落在地,她還是不停的畫,不停的畫。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得到片刻安寧。
山鼠精窩在墻角賣力磨丹山。小密探并著腿兒坐在小杌子上,單手托著下巴,抿著嘴唇緊緊盯著裴錦瑤不出聲。
裴神機使畫了幾十道符了,卻沒有一道能夠化成紙人或是薄毯,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見到鬼怪。
要是裴神機使真的沒了法術可怎么辦吶?好在這幾天張大人羅將軍忙活著審問康王余黨,沒留意裴神機使已經幾天沒有出門了。
老文叔寫給督主的信,督主也應該收到了。他會不會把池太醫直接送來鈞州為裴神機使診治?小密探緩緩搖了搖頭。怕且不會。池太醫不敢得罪東廠,更不敢得罪皇帝老兒。萬一他走漏風聲……七十二道觀那班臭道士還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匆匆而來。老文叔回來了。小密探起身打開門,老文連個笑臉都沒給他邁步走了進來,開口頭一句就是,“不好了!”
裴錦瑤握著符筆的手頓住,“出什么事了?”
山鼠精茫然看向老文。只要老文叔沒背著它去獵兔子就都不算事兒。
“外面傳揚開了,說是您沒了法術。整日躲在衙署里,哪兒都不敢去!”老文都快急瘋了,轉頭呵斥山鼠精,“這事就咱們神機司三個半人知道。是不是你不曉得輕重跟外人閑聊天,走漏的風聲?”
“我沒有!”山鼠精委屈的哭了,“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外鄉妖精根本沒機會跟外人說話。再說了,衙署上上下下都躲著我走。他們怕妖精!”
說的也對。老文走過來拍拍山鼠精肩頭,“別哭了。我剛才也是太著急了。”
山鼠精背過身去抹了把臉,抖著肩膀顫聲道:“這世道本就對妖精不公。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小密探見裴錦瑤手里捏著符筆,愣愣怔怔,忙寬慰道:“您放心,小的這就出去給您辟謠!”
裴錦瑤一屁股坐在錦杌上,喃喃自語,“辟謠?如何辟?怎么辟?這不是動動嘴皮子別人就能信的。起碼得化出點東西才能令人心服口服。”
話雖如此,可……東廠向來不講理。東廠探子說的話沒人敢反駁。小密探還想再勸,老文朝他搖了搖頭。
裴神機使說的沒錯,就算辟謠也得令人信服才行。否則……還不如什么都不說。
“衙署里一定有內鬼。”老文斟了一杯熱茶送到裴錦瑤唇邊,“小的們先把那個作妖兒的揪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