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石泉若有所思,“不是巫師嗎?”
裴錦瑤神情略顯凝重,緩緩搖頭,“依我看來,并非巫師。雖說冥冥印向來是巫師所用。但方才我在紅光之中隱約見到云旆閃現。是以,那人應該是同行。他不僅懂得失傳已久的冥冥印還將其做了改動。”揚手收了結界,“范曾許是偷跑出來玩,被我撞見收入符中。待我把它放出來,那人有所感應,于是催動冥冥印,把范曾打的魂飛魄散。”長嘆口氣,傷感道:“我本想讓范曾去地府等待判官發落。哪怕它淪入畜生道也比魂飛魄散強多了。唉,怪我啊,怪我。不該強把貪玩的鬼祟捉回來。”
“這哪能怪您呢。”云海月溫聲勸道:“您別難過。要不……晚上我再陪您出去捉一只回來審問?”
裴錦瑤吸吸鼻子,“不去了。阿發說晚上給我做黃犍子吃,不得空在外跑。”
黃犍子也叫黃條鰤,是遼東特產。
裴錦瑤吞了吞口水,一雙大眼燦燦發亮,“阿發和老文刀法都好,做成魚膾必定鮮美。”
云海月等人紛紛點頭附和。
裴錦瑤朝他們一揮手,“來,我教你們畫符。畫完符就有的吃了。”
……
遠在京城的佘涪這兩天一把一把的掉頭發。上回跟沈閣老喝完餛飩,他就開始著手準備參胡成宗。可是,裴神機使還沒給回信。他又總能碰見沈閣老,每次碰面免不得就得問一問胡成宗的事。
佘涪有些犯嘀咕。也不知他跟沈閣老真有緣還是他故意為之。反正這要是換成一男一女,如此頻頻偶遇,上門提親是板上釘釘的了。
“善利啊,你還別說,小裴秘制大餡餛飩還真不錯。”沈惟庸捏著羹匙舀起一個胖墩墩的餛飩放進嘴里慢慢嚼。
佘涪陪著笑臉,應道:“是啊,餛飩鮮靈,湯也鮮靈。”
郭正拿巾子擦擦嘴,埋怨沈惟庸,“您怎么不早說仙歌樓賣餛飩。害得我錯過好多碗。”
“我以為你們都知道呢。”沈惟庸呵呵笑起來,“聽說了嗎,小裴在遼東又鬧出動靜了。”
“聽說了。一大早我府中的婆子就聚在一堆兒嘰嘰喳喳的講。”郭正揉揉耳朵,“一人一句說的可熱鬧。什么裴神機使顯神通抓樹精。”皺起眉頭,沉聲發問,“小裴什么時候有神通了?”
“有沒有神通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裴此番去遼東,消息傳的飛快。”沈惟庸伸手指向東華門,“那位爺幫襯著呢。”
佘涪順著沈惟庸的手看去,小聲嘀咕,“陛下心里肯定別扭。”
聞言,沈惟庸和郭正都不說話。
佘涪又道:“不是說今兒個燕督主和四皇子回京嗎?怎么還沒聽見動靜?”
“你急什么。”沈惟庸含笑望他一眼,“說今天就是今天。”
隔壁蘭字號雅間,劉逍手邊擺著三個空碗,面前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他搓著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細聲詢問坐在對面的王狐,“您真不吃了?”
王狐緩緩搖頭,“我看著你吃都看飽了。”
“那學生我就不客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