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東的?絡腮胡道人眼中現出一絲疑惑。他不姓東。
裴錦瑤低低咦了一聲,神情卻是更為堅決,揚聲發問,“怎么著,你還想跟我練吧練吧?”
“練就練!誰怕誰啊!”絡腮胡道人梗著脖子,十分不屑,“神機使也沒什么了不起!”
裴錦瑤升高薄毯,居高臨下睨著絡腮胡道人,“哼!人兒不高,口氣倒是不小!”
絡腮胡道人騰地站起身,“你罵誰?”
裴錦瑤冷冷白他一眼,“誰找罵我罵誰。”抻直腰桿,盯著他看了看,噗嗤一聲樂了,“還沒三塊豆腐摞起來高呢。”
云海月瞅瞅絡腮胡道人,再看看裴錦瑤。不禁暗暗點頭。裴神機使總算是碰到跟她個頭差不離的了。
石泉興致勃勃的端量對面的絡腮胡道人。看起來年約四十出頭,胡子多,頭發少。一團小小的發髻比湯圓差不多大。湯圓中間插了根細細的烏木簪。離遠看像是吃剩了一個的糖葫蘆。石泉情不自禁舔舔嘴唇,視線移向絡腮胡道人額頭,濃眉毛小眼睛,再往下看……個頭的確不高。只比穿著厚底小皮靴的裴神機使高一點點。
裴錦瑤倨傲的抬起下巴。哼!罵架她從來沒輸過。大胡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跟她找不痛快。
老文手搭涼棚向上望去,“裴神機使說的沒錯。這老道真就不高。”
小密探嗯了聲,搖頭輕嘆,“也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都沒人給他做厚底小皮靴。”
絡腮胡道人一張臉漲的紫紅,喝聲:“裴三,納命來!”從背后抽出一柄油光锃亮的桃木劍向裴錦瑤眼睛戳去。
嚇得老文驚呼一聲,“快躲!”
裴錦瑤當然不會眼巴巴等著,架著薄毯閃身避開,抽出符紙的剎那,石泉用拂塵搪開絡腮胡道人的桃木劍,“同行斗法哪有你這樣下死手的?”
“誰跟你們是同行?!”絡腮胡道人一雙小眼睛里布滿血絲,抬腳踹向石泉膝頭,手腕一抖挽個劍花,再次刺向裴錦瑤。
這一劍依舊是本著裴錦瑤眼睛去的。
“誒?你怎么還勸不聽了。”石泉下盤不穩,被他一腳踹個趔趄,差點摔下去。虧得云海月拽他一把,“小石子當心吶。”
能不能別在外人面前叫他小石子?石泉扶住云海月的胳臂穩住身形,揚起下巴指了指絡腮胡道人,“這家伙招招狠辣,不是個善茬子。”
云海月唇角抿成一字,“明明是道人打扮,還說不是同行。”
石泉憤憤說道:“不是更好!用不著對他手下留情!”
他二人說話的功夫,裴錦瑤已然將手中符紙甩出去,口中念念有詞,催動定身訣。哪成想絡腮胡道人不驚不懼,反倒露出一抹猥瑣的竊笑。
“裴三,你這幾招也就能糊弄糊弄外人。”身姿輕靈閃避著,手中桃木劍赫然化作一片偌大的符紙,漁翁撒網一般兜頭兜臉將裴錦瑤裹在其中。
云海月和石泉異口同聲大叫,“不好!”架著蒲團急匆匆向裴錦瑤飛去。然而,他二人終歸還是晚了一步。裴錦瑤連人帶毯子被那張符紙裹成個人形粽子。
絡腮胡老道掐訣念咒,符紙越裹越緊,裴錦瑤在里面一點動靜也無。
老文的眼圈立馬就紅了,不住念叨,“完了,完了。裴神機使這輩子都別想長個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