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肩頭扛著老道,山鼠精張開手臂從旁護著走了進來。
裴錦瑤唇角抿成一字。不過就是扛了個人,就把小石子累得氣喘吁吁腳步虛浮。真不如小耗子。
小密探趕忙俯下身子,對裴錦瑤說道:“您容他再練練。”
裴錦瑤緩緩頷首,“咱們神機司不養閑人。要是練不好……”視線在石泉臉上轉了轉,“就送東廠去。”
石泉心尖顫三顫。去到東廠他還能有活路嗎?分神的當兒,左腳絆了一下差點把肩頭上的老道甩出去。虧得山鼠精眼疾手快扶了石泉一把,他才能穩住身形。
裴錦瑤搖著頭說道:“讓小耗子帶一帶小石子。”
“得嘞。小的明兒就給小石子安排上。”老文說著,朝山鼠精和石泉擠眼睛。
石泉趕忙含笑道謝,“小的得令!”快步走到桌前,將道人放在地上,抱拳拱手,“裴神機使,人已帶到!”
裴錦瑤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行了。下去把氣兒喘勻了多喝幾碗水。”
石泉訥訥應是。
裴錦瑤用手點指著絡腮胡老道,問胡成宗,“胡將軍,您想怎么樂呵?”
胡成宗呵呵地笑了,“我嘛……怎么都成。”認真端量端量絡腮胡老道,驚奇的咦了一聲,“他怎么不動彈?”
“中了我的定身訣,他動不了。”裴錦瑤揚手指了指絡腮胡老道,喝聲:“破!”
小密探和老文對視一眼。他們裴神機使又長本事了。
絡腮胡老道應聲緩上一口大氣,“哎呦我的親娘!”驚恐的四下望望,“我這是在哪兒啊?”
小密探上前一步,冷著臉斥道:“當然是在我們裴神機使的五指山里!你要是個精的就老老實實問什么說什么。”
絡腮胡老道揚起臉看看小密探,眼風橫掃再去看裴錦瑤,最后看向胡成宗。視線在胡成宗臉上停頓片刻很快便垂下眼簾,“您要問什么盡管問就是了。”
這么快就服軟了?小密探兩手抱著肩膀,睨著絡腮胡老道,沉聲發問,“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我……”絡腮胡老道眼中剛剛現出一絲猶疑,小密探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軟劍,銳利的劍尖抵在老道太陽穴,“你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絡腮胡老道吞了吞口水,“知道,知道。小姓術甲……”
“你不是姓東嗎?”厚底小皮靴在地上跺了跺,裴錦瑤面露不耐,吩咐小密探,“他不說實話,把耳朵切了喂狗!”
小密探擰起眉頭,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左耳還是右耳啊?”
“左耳還是右耳?倆都切了的話……”裴錦瑤很是苦惱的搓搓下巴,“把掌柜的叫起來問問,誰知道他們客棧的狗飯量大不大。要是一頓吃不了倆耳朵,切了浪費。”
“祖宗誒!”老文掏出纖塵不染的白帕子印印額角,小聲說道:“術甲是東真的姓氏。”
絡腮胡老道一個勁兒點頭,“沒錯,沒錯。”
“他不姓東?”粉白的小拳頭重重捶桌,裴錦瑤十分不滿,“什么時候改的姓?”
“我……我沒改姓!”絡腮胡老道欲哭無淚,“一直都姓術甲。”</p>